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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玉环彬见状,赶紧趋至他的身边,拿出怀中的金创药,手忙脚乱地倒出一些粉末,涂在伤口上。

  一旁的差役一见,赶紧怞出手中的刀,将秦氏团团围住。

  “大胆刁妇,公堂之上,岂容得了你为所欲为!”朱熹宣见情况发展大变,遂出言喝阻。

  “是那群人该死,他们都该死的,奸夫滢妇……奸夫滢妇……”或许是吸食过多的迷药,秦氏的意识已经不太清楚。

  面对这样的情形,玉环彬也只能一笑视之;女人,这就是千百年来,女人最终的下场!

  公堂上的差役全数将秦氏围住,将她牢牢擒住。

  “春雷可好?”朱熹宣走至堂下。

  “无甚大碍……”春雷气虚地道。

  “还说无碍,我瞧你脸都白了。”玉环彬既是心疼又是百般的气愤。“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会武功,你又何必这么做?”她的武功自然是没有春雷的好,但若是要自保,她定是绰绰有余。

  玉环彬自怀中拿出一粒药丸子,放进口中咬碎,无视于睽睽众目之下,硬是将春雷的嘴扳开,以口喂药,惹得春雷脸上一阵红晕乍现。

  “小姐……”春雷难掩羞赧地道。

  “这时候还在乎这些迂腐礼教?”玉环彬没好气地掀起卷翘的睫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红潮密布的脸。

  “是……”是呀,更何况,他俩已经互诉衷曲,已经彼此承诺;这样的行为,也必能容于这世俗中。

  他和环彬早已是有实无名的夫妇了……

  是一份再也切不断的情感纠缠……

  一旁的陔王爷已得知她的真实身份,遂对于她此举,心头更是有一把无名火在炽烧。

  玉环彬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的秘密,不过现在还不急着问,他可以在今晚和她把酒通宵,闲谈一番。

  现下,最重要的事情是──

  “来人啊,将刁妇秦氏立时拖出午门处斩,不得有误!”朱熹宣勃然大怒地下了命令。

  她竟敢意图伤他最心爱的人儿,说什么他也吞不下这一口气,非要她血债血还不可!

  秦氏被一群差役随之押出午门,而堂下的一干证人也在事情告一段落后,随即离去。

  惟一留在公堂的,只有朱熹宣、王县令、玉环彬、春雷和颓丧得几乎成废人的艳燕,也就是怜华!

  “怜华姑娘,你已是清白的,我等已为你洗刷冤屈。”玉环彬扶起她瘫软的身子,让她坐于一旁的师爷椅。

  怜华未语泪先流,“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不就好了……”串串的泪水溃堤地崩落。

  一干人则楞于她如此的反应。

  玉环彬叹口气,心里挣扎着该不该说;说了,怕她更活不下去,不说,她总得将状元郎的官衔还给赵池云吧。

  反正朱熹宣已经知道她是个假状元,就算她现在当面说了,也无所谓;欺君就是欺君,结果都是一样的。

  “怜华,你瞧瞧。”玉环彬心中百般挣扎后,才将怀中的一条染血手绢递给她。

  怜华抖着双手接过染血的手绢,轻轻地将它敞开,娟秀的字体写在手绢上──

  池心纷纷念念怜,云意嘈嘈画画华

  意指池云念怜华,这是他要上京之前,他取了一条她的手绢,在上头轻轻地写下这些字。他说,这是他上京的护身符,是他日高中回乡,与她相认的信物……与她相守一世的信物……

  他真的回来了,过了这么久,她以为他成了负心汉,在他乡成家立业,可他真的是回来了!

  怜华紧抓着这条染血的手绢,心里头有着说不出的痛楚哀伤。

  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她为他所作的一切,全都值得了;为了上京的路费,她沦落烟花之地,委身秦府当小妾;为了他,她做出所有能做的事情。然,这一切,都值得了。

  可是她已是残花败柳之身,他还会要她吗?看看自己现下的邋遢样,她这副德行,会不会吓着了他?

  她抬起美目,嘴角扬起一抹醉人的笑容。

  “池云呢?他是不是高中回来了?”无所谓,只要能看看他,远远地瞧他一眼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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