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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霓,妈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先坐下。”

  叶念霓看着神情严肃的母亲,心中莫名的有些不安。母亲一向开朗,很少有板起脸的时候,而且星期天向来是她外出串门子的时间,今天怎么没出去?奇怪的是,张伯伯居然也来了,神情甚至比母亲还要严肃。张伯伯是母亲的多年好友,亦是她们的家庭医生。

  怀着满心疑惑,念霓还是坐了下来。她看着张伯伯从手提包内拿出了一迭东西放在桌上。接着,母亲说话了。

  “念霓,我知道这个消息很突然,我自己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母亲顿了下,深吸口气又说:“我得了乳癌,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

  念霓怔了下,笑了,轻轻的责怪母亲,“妈,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她十分确定这是母亲开的玩笑。但当她发现母亲和张伯伯并没回应她时,她心脏猛地撞击胸腔,望向两人,几近恳求地道:“妈、张伯伯,告诉我你们是在骗我。”

  叶母沉重的摇头,“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三个月前我就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你张伯伯劝我去做详细的检查,想不到检查出来却是乳癌末期。我也不敢相信,但检查报告上写得清清楚楚。弘毅,你拿给她看吧!”叶母疲惫的闭上眼。

  念霓拿着张伯伯递给她的报告,快速翻阅,上面清楚地写明了病状及结果。

  看完后,念霓无力的靠在沙发椅上,整颗心都凉了。她脑中一片浑沌,徒劳的想找出一线生机,“也许……也许是医院弄错了病历,也许是他们误诊了。对,一定是这样!”念霓的双眼又燃上光彩,“妈,我陪你去别的医院再做一次检查。”

  张伯伯同情的说:“念霓,没用的,你妈检查过很多次了,不管在哪家医院,结果都一样。”

  念霓慌了,一种深沉的哀痛袭上了她。自继父死后,她一直与母亲相依为命,她从未想过母亲有一天会离开她,而且是在短短三个月后!她眸中含泪,轻问:“没办法了吗?”

  张伯伯回答了她的疑问,“现在顶多能做化疗,但即使做化疗也没办法根治,只是增加痛苦,拖延一点时间罢了……”

  听到这话,念霓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她抱住母亲,啜泣道:“妈,我不要你死.....”

  叶母温柔的拍拍女儿的背,等她啜泣渐复,她放开她,直视她红肿的双眼,平静而坚定的说:“小霓,妈这一生算是活够了,我并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现在妈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要是我能在死前看到你有个美满的归宿,我就了无牵挂了。”

  念霓听到这话,忍不住满心的伤痛,哀切的伏在母亲怀中痛哭失声。

  她没有看到母亲和张伯伯充满愧疚的眼神。

  一个月前 孟家大厅内

  一个不该在孟家出现的人--叶玉玫,舒服地啜了口由管家端来的香片后,对坐在对面的孟伯全道:“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念霓我们相逢的事?又说有要事而把我叫来,你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呀?”

  孟伯全一派轻松的开口:“玉玫,别急嘛,你这急性子多年来还是没变。”他微笑的摇头,“真怀念小时候……”

  叶玉玫也陷入了回忆,但她很快便回复,笑骂道:“你和雪涵千方百计的透过侦探找到我,就是为了要怀念过去吗?”

  “当然不是,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孟伯全略微狡诈的诡笑。

  “帮什么忙?”叶玉玫不明所以。

  “我想……请你告诉你女儿一个消息。”他神秘兮兮的说。

  “什么消息?”不明白这跟念霓有什么关系,叶玉玫只能傻傻的重复孟伯全的话。

  “告诉她你将不久人世。”他慢慢的说,等待老友脾气发作。

  不久人世?那不就是……死了?!

  “你疯啦,叫我骗念霓说我要死了!”叶母皱起眉,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态势。

  孟伯全摆摆手要她冷静下来,“别气嘛,玉玫,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是说你女儿温柔、善良又贤淑,只是没什么自信,才会到二十六岁仍小姑独处,而你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婚姻大事,正好我也缺个媳妇,这下可以和你成为亲家了。哈!哈!”孟伯全编织着儿孙满堂的美梦,得意忘形了起来。

  叶母沉默了。不错,孟伯全说的都是事实,念霓什么都好,就是自卑了点--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念霓是从什么时候起对自己的外表没有信心,等她发觉时,念霓都二十多岁了。

  她也开导过她,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没有用。难道,真得下猛药吗?叶玉玫开始犹疑不决,她不愿欺骗乖巧贴心的女儿,但她更不愿看女儿的青春就这样给蹉跎了。

  “你大儿子不是刚结婚吗?”她问。

  “没错,现在轮到老二了。你知道吧?我跟你提过他。”

  他是提过,但感觉上孟家老二是个花心萝卜,这样的男人会疼小霓一辈子吗?

  她提出疑虑,“这行得通吗?你确定他们合适吗?我觉得你儿子似乎太过……游戏人间,而小霓太脆弱,万一她受到伤害怎么办?”

  孟伯全胸有成竹的说:“你放心,我向来不会看错人,你女儿和我家那浑小子绝对适合。”

  叶玉玫看他这么有信心,也斗志高昂了起来,她问:“那我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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