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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武林高手,分明是个使毒的妖孽!如果他能开口,必会这么说。

  不过苏湘梨已经没心思理会他想表达什么了,她继续把脉,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最后皱起眉。

  “奇怪,这症状看起来像是中了‘蚀魂散’啊……”她喃喃的道,“可这毒不是挺罕见的吗?”

  殊不知此话一出,那一干倒地的大汉与树上的祁兆禾皆感讶然。

  大汉们是惊讶于这一听就觉得很可怕的名字,不愧是那妖孽下的毒。而祁兆禾则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诊断出他下的是何种毒。

  其实这蚀魂散倒不是他独门所创,只是材料取得不易,会制作的人又不多,他常拿来用,倒像是他将它发扬光大了。

  反正不管那些药材毒物再昂贵,只要他一声令下,哪还有不捧到他面前任他挑选的?他每回选用的毒方,都是看效用和当下心情而定,从没在管材料贵不贵的问题。

  祁兆禾的思绪快速飞转,却没忽略底下那姑娘的声音,她还在继续说着。

  “这蚀魂散可不好解,而且也没有解的必要,因为……”

  因为医治蚀魂散需五天的时间,而那五天痛楚不减,但它的毒效不过是让人剧痛个七天七夜,第八日后便会恢复正常,并不似他先前所说的,会让人痛个七七四十九天后再死亡。

  他原本就只打算狠狠折磨这些人一番而已,若他们痛到忍不住自戕,那是他们家的事,与他无关。

  不过,他可不能让这不知哪冒出来的采药姑娘揭破秘密,因此他轻飘飘的自树顶落下,连一片树叶都没晃动,但他落地时倒是故意踏重,踩碎一地落叶,制造出有人走来的声响。

  这动静让苏湘梨停下说到一半的话,起身回头望向他,然后,慢慢瞠大了眼。

  仙人!

  这是跃进苏湘梨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

  肤若凝脂、面如冠玉,一身白衫似雪,配合远处的飘渺云雾,恍若下凡仙人。

  她愣愣的瞧着仙人朝自己越走越近,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你好漂亮。”这是她脱口说出的第一句话。

  闻言,那一地的大汉都不禁暂时忘了疼痛,在心底小小声为她默哀。

  江湖上无人不知,祁公子生得一张花容月貌,却偏偏最痛恨人家称赞他的“美貌”。而他多的是各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花样,所以甚少有人敢不识相的在他面前提起他的容貌。

  这可怜的采药姑娘怕是凶多吉少喽。

  事实上祁兆禾的确在一瞬间升起了“解决”掉眼前姑娘的冲动,然而当他望进那双干净澄澈的明眸时,心中扬起的杀意竟如同炽热的铁块突然被冷水浇下般,发出“嗤”的声响,霎时只余白烟。

  只因她眼中仅有纯然的惊艳与好奇,看不见任何令他生厌的欲望。

  她呆呆的看了他好一阵,像是出了神,而祁兆禾也不出声制止,大大方方的让她看着,直到那些身中剧毒的大汉因忍受不住痛楚用力捶地,才猛地唤回她的意识。

  她有几分无措的低头瞧向那些伤患,又抬眼望向祁兆禾,眼中有着请求,支吾道:“呃,这位公子……”

  “你想救他们?”她的眼睛根本藏不住心事。

  啊,好好听的声音哦,简直有如天籁!苏湘梨一时听得有些怔了。

  “……是啊。”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小心翼翼问道:“不知能否劳烦公子帮个忙?”

  有趣,这小姑娘居然要他帮忙救被他下了毒的人?

  祁兆禾挑眉,很难得的对个陌生姑娘产生那么丁点兴趣。

  但他主要还是想知道她怎么能够瞬间判断出他下的毒为何,甚至还知道解法。

  “你是大夫?”他问道。

  “呃,勉强算是吧。”其实她很不习惯被称作大夫,她觉得不大好意思。“我姓苏,公子如何称呼?”

  “祁兆禾。”

  “原来是祁公子。”她冲着他甜甜一笑。

  江湖上人人皆唤他“祁公子”,不过他一看她的神情便知,眼前的姑娘根本不晓得“祁公子”三个字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她眼中没有半分敬畏或恐惧之类的情绪,且显然完全没把这群疼得满地打滚的大汉和他联想在一起。

  “那么,可以请祁公子帮忙吗?”她指指那些大汉。

  “帮什么?”他颇感兴趣的问道。

  “我想请祁公子帮忙搬动这些人……”她一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啊!不用了,请公子替我看着药篓就好,其他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刚才她将话说出口后,忽然觉得自己让“仙人”做这种粗活未免太过分,而且祁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说不定力气还比她小呢,她才赶紧改口请他帮忙看着药篓。

  这小姑娘挺有趣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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