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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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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刚到“绝情苑”的时候,整个人虚弱得像风一吹就倒,说话也结结巴巴地活似只胆怯的小老鼠。谁知休养不过半年,她的俏丽可人便全给养出来了,如今她通晓音律、诗书满腹,已活脱脱是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丽。 严情丝环视四周。在“绝情苑”里,如绿衣这般遭遇的女子还有三、五十人,她们有的是自个儿来投靠、有的是为她所救,但不管来的方法为何,最重要的是她们在这里重生了。而她顺利地达成心愿——减少这世上因男人欺负而造成女子不幸的悲剧。 “绝情苑”是她的骄傲,尽管外人称这里为妓寨、青楼、勾栏院……而投以轻蔑的眼光,但无论如何,对苑里的姑娘们而言,这儿绝对是伤心人的梦想桃花源。 不过很讽刺的一点是:她们这群曾被男人休离的弃妇们在此重生后,竟然变成了男人们手上的珍宝宠儿。 每日每夜,无数男人捧著大把金银财宝往“绝情苑”里贡献;她们越是表现出无所谓的冷情模样,男人们越是对这里趋之若骛。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绝情苑”便成了北原国第一寻芳胜地了。 只要是男人都晓得“绝情苑”里住著各式各样美丽不凡的娇柔佳人。她们琴棋诗画无一不精,尤其是绝情苑主——严情丝,堪称花国第一状元,其娇媚蚀骨的风骚劲儿只有“尤物”二字可为代表。 而全天下的女人则都知道,当有一天,她们被逼得走投无路时,“绝清苑”会是她们最好的选择。 “情丝,热水都准备好了。”绿衣手里拿著一条白色丝巾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我要帮你洗背。” 严情丝抿辱一笑,绿衣很喜欢亲近她,也不知是几时养成的习惯,只要她洗澡沐浴,她一定要跟在一旁侍候。 “走吧!”她脱下了外衣,随著绿衣走向为她准备好洒满玫瑰花瓣,飘扬著芬芳气味的沐浴桶。 温热的水雾荡漾出一室的朦胧,情丝陶醉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 绿衣为她卸下亵衣,轻扶著她踏入浴桶里。暖热的水浸涤著她白玉也似的凝脂雪肤,渐渐地,白督上透出一股诱人的粉红光泽,美丽得叫人移不开眼。 严情丝轻轻地闭上了眼,洁净的水洗去了她体内的不适感,揉搓几下被污染的手腕后,她觉得自己终于又变乾净了。 “好美啊!情丝,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绿衣不由自主喟叹一声,双手在情丝纤柔的裸肩上留恋徘徊。 “呵……”严情丝轻笑了声。“别逗我了,绿衣,天下美人何其多,我不过是苍海中的一小粒米粟而已,可承不起‘最美’那句形容词。”树大易招风啊!闯荡风尘近十载,她很清楚,唯有将精明藏在心里、风骚表现于外.才能免去更多无谓的麻烦。 “才怪。”她皱了皱鼻梁,却叫情丝一方巾子堵住了剩下的赞美言辞。 “帮我擦背吧!”严情丝闭上眼,将由日己交给了她。 绿衣兴高采烈地拎起巾子轻拭她纤秀柔美的雪背。古人有言:“冰雪为肤、玉为骨”,指的大概就是如情丝般的完美无瑕吧!她情不自禁贴上自己的双唇去感受那方绝美,深切的感动在心底流窜。 “别闹了,绿衣。”严情丝立直身子,跨出浴桶。“前头还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做,我可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就让那些个混帐男人等嘛!有什麽关系?”她嘟起嘴说道。 “你喔!”严情丝睨她一眼,随手抽来一件薄纱罩住外泄的春光。 绿衣抢先一步走到镜始前!拿起象牙梳子。“我要为你梳发。” 严情丝不置可否地抿唇一笑,落坐镜格前,任绿衣挑起她乌亮的发丝梳成柔媚惑人的发髻。 “绿衣,前些日子进来那位小姑娘住得还习惯吧?” “你是说袁紫葵?”含糊不清的声音自情丝丰厚的秀发间传出,绿衣正陶醉地将面庞理进她的发丝里嗅闻那如兰芷般的香味儿。“还不是那样,天天哭。” 严情丝捻起炭笔斜挑著柳眉。“我查过她的来历!她的出身不简单,若我的直觉没错,她不是会在‘绝情苑’久留的人。你交代下去,只要是苑里开门接客的时候都别让她出来.省得被一些无耻男人吓坏了。” “哼,有对能干的父母就是比较好命。”绿衣有些儿吃味。“我就搞不懂!那种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跑到咱们这群贱命女人窝做啥儿?存心给人难看吗?” “人各有命,咱们运舛是前世没积足阴德,何必嫉妒人家?”手沾胭脂,严情丝在她粉嫩的樱唇上妆点出艳丽的大红颜色。霎时,一身的娇美为妖娆、冶艳所取代了。 瞧著镜中气质丕变的佳丽,绿衣轻吐出一口长气。“虽然你不论何种妆扮都很美,但……我还是比较喜欢脂粉不施、风韵天成的情丝。” 媚波流转,光彩万丈!严情丝缓缓绽出一朵妖冶的笑花。“那可不行,只是美丽,没有相对的手腕是会破男人欺负死的。” 绿衣捣住嘴,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讨厌啦!情丝,你又说笑话了,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落入你手上能不化成一摊泥的?我可没瞧过。” 严倩丝起身,换上一袭艳红色宫装,特别设计开低的领口露出大抹嫩白酥胸,行进间,旖旎春光乍隐乍现,抖落一身性感风情。 “那可不一定,所谓人外有人,说不准哪天我的克星就出现了,将我打得七零八落呢!” “我才不信你说的。”十八岁就能统领北原国第一妓寨,令无数男男女女拜倒其石榴裙下的严情丝,哪可能轻易被打败? “不管你信不信。”严情丝推著她往外走。“你也该去工作了,我稍后就到。” “好啦!”没有选择的馀地,绿衣被推了出去。 待四周无人后,严情丝走过去打开壁柜,一方神主牌位端立其中。 她点燃清香恭敬地朝牌位拜了三拜。“娘,不肖女儿又要去接客了。”她咬住下唇,眼中有恨意流露。“可您放心,女儿一向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我绝不会给严家丢脸的,水远不会。” “绝情苑”里的其他姑娘也同她一般,她们宁可穷死饿死、也不愿躺在床上接受男人的施舍,不过……掏光男人们的口袋、骗光他们的家产可就不一样了;家有香花不爱,偏好寻欢作乐、教风尘女子要弄于股掌之间,是他们活该! 对于那些愚蠢好色的男人,严情丝欺他们是欺得、心安理得。 “你们确定紫葵真的在这里?”瞪著“绝情苑”的一双火眼里,熊熊燃烧的烈焰像要将对面的华字楼阁给化为灰烬似。 袁青风抓著满脸络腮胡,他已经三天没洗澡、五天没合眼了,全为了家里那个笨蛋小妹。 因为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舍她、挑中了她的孪生姊姊为妻,她就学人离家出走,说要来一趟什麽“忘情之旅”。结果累死了袁家四兄弟,没日没夜、天南地北地到处找小妹。 直到昨天,他的一票兄弟才回了消息,北原国第一妓寨“绝情苑”新进了一名姑娘,模样儿挺像袁紫葵的。 袁青风一听,也顾不得从边境到“绝情苑”有千里之遥,跨马就追。终于,赶了三日夜的路,累瘫五匹马,也给他找著这座银金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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