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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玫卉戴着口罩,穿着胶鞋,身上还套上一件塑胶雨衣,拿着清洁用品在厕所里打扫。她发泄似的拿着拖把,大力拖着厕所肮脏的地板,嘴中也不断咕噜着。

  那个戴着戒指的男人肯定跟她有仇,不论他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都在找他麻烦,第一次害她没能准时完成经理交代给他的工作,第二次则害她忘了要去接机一事……原本经理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更惨,三番两次的出错,让她瞬间成了经理急欲拔除的眼中钉,肉中刺。看,这就是她可怜的下场——负责打扫全公司的厕所。

  不过相对于被色狠吃豆腐,说不定忍受厕所的臭味,算起来还是一件比较好的差事。据惠姊事后的说明,经理要她陪同去接的客户,是日本厂商的代表,也是一个有名的大色狼,只要是女性职员去接机,都免不了被偷吃豆腐,怪不得经理会这么大方,不追究她没能准时完成工作的过错,只要她陪她去接机。就说嘛,经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她,原来她是在心底算计着该怎么把她推入火坑啊,这样算起来,她撞到的那个男人,不就反倒帮了她一个忙?

  不,不对,要不是他.她也不会没能完成经理交代的工作,之后也就不会被经理抓去接大色狼的机……所以说到底,会造成她现在可怜下场的罪魁祸首,还是他!

  “臭自大狂,你就不要再被我遇到,不然我肯定要找你算帐!”夜玫卉站直身子,发泄的大吼,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一双刚踏进厕所的黑亮皮鞋。

  “喂,先生,难道你没看见厕所外面挂着‘清扫中’的牌子吗?要上厕所请你到其他楼层去……”她的视线从脚往上移,直到看清进来的男人的脸庞,一股熟悉感顿时抓住她所有心神。

  “厕所外头并没挂你刚说的牌子。”骆人磊看着面前娇小女人的一头微卷短发,和一双大眼,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浮上心头。为此,他皱了皱眉头,似乎想把这股相识的感觉从心头抹去。为了洽谈两家公司合作的事宜,他带着两名左右手到扬天企业和陆总经理见面,没想到会在男厕见到一个眼熟的女人。

  “是吗……啊,是你——”听到他冷冷的说话语调,夜玫卉顿时醒悟,忘了手上还拿着拖把,她冲动的把手举向他。“小姐,请你小心点。”即时闪过拖把上喷出的水渍,骆大磊的语气仍旧冷冰冰的。

  “我就是故意的,怎样?你咬我啊!臭自大狂,都是你害得我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我才想找你算帐,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夜玫卉任由重重的拖把往下掉,黑污污的水花四散,掩在口罩后头的嘴角突然漾起一抹笑,她幸灾乐祸的看到他棕色裤管和黑色皮鞋上的水渍。

  “我不认识你。”但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即使他已经认出她就是前几天在机场大厅撞到他的女人,即使他有些讶异她竟然是扬天企业的员工,不过那又如何?

  “我也不认识你啊,但就是因为你,才会让我沦落到要一个人扫全公司厕所的凄惨下场,所以不管我们认不认识,反正你就是陷害我的罪、魁、祸、首!”她丢下拖把,昂着头,一手擦腰,一手指着他,就是要把所有错赖到他身上。

  “无理取闹。”淡淡的,他丢下一句评语。

  “无理取闹?谁无理取闹了?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竟然倒过来反咬我一口,说我无理取闹!?喂,先生,你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羞耻呀?”像是被踩到痛脚,她原本带着弯弯笑意的大眼,顿时被怒火充斥,直直的盯着他。骆天磊顿时感到啼笑皆非。对女人,他通常选择忽视,但看着眼前睁着明亮的大眼,那有着一头蓬松卷短发的女人,他怎么瞧就是觉得她像只张牙舞爪,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的狗儿,和他认知中的女人压根划不上等号。或许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有印象,才会没有立刻转身就走。

  “喂,你怎么都不说话?难不成你心虚了?”她睨着他,突然有种自己在唱独角戏的挫折感。“喂,我都说了这么多话,你好歹也给个回应呀,喂……”

  “我叫骆天磊。”不知为何,他很不想听她喂喂的叫他,在他意识到前,他已经开口自我介绍。

  “什么?喔,你叫骆天磊,我是夜玫卉。”夜玫卉一时脑筋转不过来,愣愣的报出自己的姓名,更仲出手要和他握手,但她却忘了先把手上的塑胶手套拿掉。看到塑胶手套上残留的污水,骆天磊当然不会傻得伸手和她握手,反而避开她伸出的手。

  “喂,骆天磊,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是很有礼貌的要和你握手耶,你干嘛一副不屑模样的避开我的手啊?我的手是有什么病毒,要让你这么避之唯恐不及……”她气呼呼的道,却在瞥见手上戴着的手套时,红了张脸。

  “啊哈哈,这样的‘手’是没什么人敢握啦,但骆天磊你也可以提醒我一声啊,干嘛闷不吭声的看我在你面前出粮呀?”快速的缩回手,甚至把手藏到身后,还不忘抱怨的哺咕。看她好笑的举动,一丝笑意出现在他眼底,却在意识到她就算如何像只可爱的狗儿,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时,笑意很快就让冷漠占据。从那件事过后,他发过誓,这辈子他不会再相信女人,所以,对她,他也不应该例外。他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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