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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舍得吗?”风老爷子听了冷梅的话,先是低迥再三,然后竟像是被震动了身子似的微晃了几下。

  “梅爷爷,您没事吧?”冷梅连忙起身扶他。

  “老夫大半辈子喝茶,竟然连小娃儿都不如,这舍得之意,老夫为何就没喝出呢?”风老爷子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似是气闷的说。

  “梅爷爷,您是为了此事气闷吗?其实悟道在于心,各人有各人之悟,亦有其之不悟,又何必这般挂心?这舍得之意不也如此,能舍己之不悟才能得己之悟,不是吗?”冷梅连忙劝说,她并非存心引人不快,只是稍早这爷爷似是想听,所以她才说的。

  风老爷子一听,初时眉头深锁,但旋即松了开来,“亏老夫虚长数十寒暑,今日竟要你这小娃儿来点破,真是后生可畏,若不嫌弃,你可愿和老夫结个忘年之交如何?”

  “梅爷爷不嫌梅娃儿年幼,梅娃儿哪敢说嫌,只是有一件事儿想跟梅爷爷说清楚。”

  “你说。”风老爷子不明白眼前的小孩为何吞吐了起来。

  “其实我是女的。”冷梅吸了一口气,欺骗风驭飞和雷翔宇实属不得已,但她实在不想再说更多的谎了。

  风老爷子心头早雪亮,但仍作出一脸惊异的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冷梅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儿全说了一遍,“梅爷爷不会怪梅娃儿骗了您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风老爷子似是很好奇。冷梅咬了咬下唇,一脸的羞愧,“骗了驭飞大哥和翔宇大哥,我的心一直很不安,若再骗爷爷您,我会觉得自己真是坏到了极点,毕竟说谎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风老爷子只觉这小姑娘真是天真可爱,如果他猜得没错,以驭飞和翔宇这两个浑小子的头脑,或许早就知道她的身分,只是没有点破。而这不点破他只有一个可能性,大概有人看上这天真的娃儿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人是驭飞还是翔宇罢了。

  “你名唤冷梅是吧!我还是唤你梅娃儿来得顺口,如果你想说的事说完了,那老夫刚刚的提议你觉得呢?”

  冷梅一听也知道这老人不怪她,当下脸上绽出好大的笑容,“谢谢梅爷爷!

  我就知道爷爷定是个好人,人生有缘为友,自是缘分,爷爷,不如我们以茶代酒,梅娃儿交定爷爷这个朋友了。”

  风老爷子一听大喜,苍老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柔化了他初时的严厉。“说得好!我们就以茶代酒,以这天下之绝的名茗,结一个天下之绝的情谊。”

  “你别老看着窗外,她不过去休息一下,你这么挂心作什么?”雷翔宇端起桌上刚泡好的茶,小啜了一口,然后抬头促狭的看着频频看向窗外的风驭飞。

  “别瞎说,我不过是看看窗外的落雪罢了。”被说中心事的风驭飞,俊秀的脸上浮起几丝讪然。

  “哟!这倒奇了,怎么年年飘雪,我却不见你何时这般注意过。”雷翔宇明知故“损”。

  “少说了,我请你查的事如何?”风驭飞回身至桌边坐下,一扬手,打断他表哥多事的探索,把话题转了开来。

  “我还以为你没心思听这些哪!”雷翔宇以扇就口的打了一个呵欠,摆明了就是和风驭飞唱反调。没法子,他是天生的风流胚,而他这表弟却连女人也不沾,现在好不容易拖他下了水,此时不损更待何时。

  “你若不说,我便唤人请姑母来带你回去了。”风驭飞也有制敌之计。对付这玩世不恭的浪荡表哥,他可说是天不怕、地不惊,但一提起他娘便似耗子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是是是!我说就是,别又把我娘找来,今早我好不容易才从家中溜出来,再慢一步又要被抓去看帐了。”

  雷翔宇连连摆手,脸上惊悸之色犹存。谁教他这个风流浪子天生见不得女人哭,而他娘的眼泪更是其中之最。

  “你倒说说看,你的小道消息探得如何?”

  雷翔宇抓着扇子尾端,轻轻的敲了两下桌面,“你知道南龙山庄背后撑的是谁的旗子吗?”他一脸神秘。

  “火云堡。”

  风驭飞的回答倒教一脸自得的雷翔宇立时垮下了脸,“你怎么知道?这可是我和玉春院的马二娘磨了好久才探得的消息。”

  原来风驭飞早就知道了,害他还为了这个消息对那丑得可以驱魔避邪的女寡妇下了好大的功夫,早知道得的是这样不值钱的消息,他还不如用那些时间去找红红、荃儿、棠花这些莺莺燕燕来得划算些。

  “我不知道,只是依那名字猜的,那人之方属南,而云又从龙,这拆字一番就得了火云两个字,只是不敢肯定。”上次路上巧遇的测字先生引起了他的联想,这一代换,竟由南龙逼得了火云这字。

  “你的不肯定和我乍听的惊异定是一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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