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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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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善文叹道:“小婵对夫人好,我也感激在心,所以夫人要假装怀孕生女,我就答应了。后来我见蝶儿活泼可爱,越来越疼爱她,早已忘记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要不是今天情非得已,我也不想说的啊!” “爹啊!爹啊!”蝶影又是衷衷哭着。 “又来了,我还没死,你别哭呀!”钟善文抚着额头,大叹道:“每次听故事看戏就哭,谁帮我劝劝她?” 于樵今天认了娘亲,又找回小蝶,他早已满腔狂喜,只是碍于诸多长辈在场,他不好意思上前哄小蝶。此时钟善文的话有如一股助力,他立刻奔到她的身边,摸摸她的头道:“丫头,别哭了呀!” “我……”蝶影哭得鼻子都红了。“呜,阿樵哥哥,我爹娘好疼我……” “所以你要当个乖女儿呀!” “可是……可是人家也没有爹娘了……” “你的爹娘坐在那边,怎会没有爹娘呢?” “我的娘也是你的娘……”她有点迷惘了,紧紧锁住那对浓眉大眼:“阿樵哥哥,我们是亲兄妹吗?” “当然不是了。”于樵笑着回答她。 “我有一对好爹娘,还有一对死去的爹娘……”蝶影哭昏了头,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又是哇哇哭道:“我搞不清楚啦!你们关系好复杂,我不管,我只要和阿憔哥哥在一起就好了!” “呵!别哭了!”于憔心疼地搂她入怀。“阿樵哥哥会永远和小蝶在一起。” “在一起不分开了……” “对!不分开了。”于樵拿出布巾,本想为小蝶擦脸,但布巾抹过她的胭脂水粉,已经变成一条大花帕,他只好塞回怀里,以自己的掌心包住她的脸颊,抚拭她的泪水劝着:“别再哭了,把你这身漂亮的衣裳都弄脏了。” 指腹温热,柔情款款,蝶影收了泪,也想伸手去摸于樵的脸,一看到手上断裂的竹蝴蝶,脸又垮了下来。“竹蝴蝶断了啦!” “我再做一只给你。” “不要啦!我只要这一只!” “好!我去找粘胶来接合,表示我们曾经分开,最后又如胶似漆在一起了。” 蝶影红了脸,用力捶着于樵的胸膛:“又说肉麻话了。” 于樵抓住她的手,瞧着她的圆短指头:“哈!你的指甲缝真有不少红漆呢!瞧这根柱子都被你抠得脱皮了。” 蝶影想要挣回手,“人家就是喜欢抠嘛!” “别抠了!”于樵拿出布巾,挖着她的指甲缝。“我帮你剔一剔。” 一对小儿女旁若无人地剔指甲,在场诸人除了于笙以外,每个人见所未见,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钟善文感触良多,世间父母处心积虑为儿女安排婚事,但真正能促成几对佳偶呢?与其自己费心伤神,拆了神仙鸳鸯,为何不欢欢喜喜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钟和雨连连惊叹:“原来就是要这样子哄女人啊!” 钟融风不解地道:“我也帮我娘子画眉,可是她老不高兴。” “那是你把人家的眉毛画歪了呀!我说二弟,咱们要学着哄女人,还得跟大个子多学一些招术才行。” “不是要叫他大哥吗?” “我才是你大哥啦!”钟和雨捍卫着自己当大哥的地位。“我们应该叫他一声大妹夫。” 钟善文清了清喉咙,准备做结论:“今天在这间房子所说的事惰,就到这里为止,请大家放在心里就好。” 钟和雨道:“爹娘放心,我和融风绝对守口如瓶,大妹还是大妹,我还是当我的大哥,风一样的吹,太阳一样的从东边出来……” 钟融风接腔道:“大哥,不一样啦!大个子抢亲成功,我们的大妹夫变成砍柴郎了 。” “这两兄弟真风趣呵!”叶嬷嬷笑道:“钟老爷,既然事情已经讲明白了,两边长辈又都在这边,我老身就权充个媒人,给阿樵和蝶儿说亲事了。” 钟善文大喊一声:“对了,还有这件事要处理呢!阿樵有本事,又疼蝶儿,我可以放心把女儿嫁给他,夫人……” 燕柔颔首示意,将目光移至于笙身上。 锤善文心里明白,转向于笙道:“于兄,你不介意我们蝶儿的小孩脾气吧?” “小蝶是个可爱的孩子,只要小俩口过得快乐,我乐观其成。”于笙露出多时未见的笑意。“一切悉听钟老爷尊便。” “那我就作主了!” “反正今天是黄道吉日……”钟善文发挥大老爷的本色,开始发号施令:“和雨,你打开门窗,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叫过来;融风,你前年成亲的红蟒袍还在吗?快带阿樵去换装。夫人,再请你带蝶儿进去梳妆,整整仪容。” “爹要做什么啊?”钟家兄弟异口同声问。 钟善文指向站在一块的小儿女:“做什么?让这对糖人儿成亲啊!” 三个月后 水月寺后山山房内,于笙坐在桌前雕刻佛像,他注目楠木纹理,以刻刀仔细刻划出菩萨的慈眉善目。 阳光洒在桌面上,木头着了光,仿佛有了灵性,散发出一股幽淡的楠木香,再慢慢地渗入了于笙体内,使得他的手指和刻刀更灵活了。 暖意来自和煦的日光,也来自坐在身后的燕柔。 燕柔静静地坐着,全神注视于笙雕刻。 很久以前,她带小蝉逛进一间竹铺子,第一眼就被于笙专注雕刻的模样所吸引,从此以后,她常常过来看他雕刻,每当小蝉和刨儿在外头院子嬉戏玩耍时,她就是坐在于笙身边,一个看,一个雕,在默默无语中,刻凿出彼此最深的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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