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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想到夜里的欢爱景况,粉脸立即染上三分晕色。她不敢看他,怕脸儿会更红。

  仆人们送上饭菜,楚狂率先直起身子,坐到桌前,斟了一杯好酒。

  “丝绸流向查得如何?”他问。

  “那些贩售生丝的,的确是蜀地的人,卖的全是蜀丝。”舞衣回答,蹙起柳眉。这几日里,她也为这件事烦恼着,苦无线索可查。

  “派人去山寨看过了?”

  “还没有。”

  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你不许去。”他严厉地声明。他日日盯着她,就是怕她又女扮男装,自个儿上山寨去调查。

  她弯唇一笑,优雅地站起身来。“我知——”一阵晕眩陡然袭来,顷刻间,书房的摆设在她眼前旋转。

  在仆人的惊呼声中,楚狂身形恍如鬼魅,迅速赶来。众人尚未眨眼,他已抱住舞衣瘫软的身子。

  “她怎么了?”香姨急切地问。

  “昏了。”他浓眉紧皱,关心显露无遗。

  香姨焦急得不得了,整个人都慌了。昏了?怎么会?舞衣从小就身强体健,可从不曾昏倒过。

  “去找大夫来。”他抱起妻子,放到书房的小床上。这阵子她总容易累,午间需要小憩,书房里的床褥刚好派上用场。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床褥上,小脸苍白。他伸出手,轻抚着苍白的粉颊,严酷的俊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焦虑。

  门外很快的响起脚步声,阿姨们全都赶来了,像窝蜜蜂似的,闯进书房里。

  “大夫呢?”他愠怒地问,对着几个女人皱眉。

  喜姨拿出药箱,毫不畏惧地走上前。“我就是大夫。”她答道,审视着床上的小女人。

  舞衣已经清醒,红唇间逸出低吟。她睁开眼儿,困惑地眨了眨,一时间还不能明白,为何房内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躺好,别动。”喜姨吩咐,接着转头看向楚狂。“你先出去。”

  “不。”他粗声拒绝,不愿离开。

  “想要她安然无恙,你就给我到外头去待着,别妨碍我诊疗。”喜姨瞪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说道。

  楚狂握紧双拳,额间的青筋抽动着,却没再吭声,当真走到书房外去等着。为了舞衣的安危,狂傲如他,竟也肯让步。

  香姨挑起眉头,很是诧异。没想到楚狂会肯听女人的话,看来这段日子里,舞衣的确驯夫有术。

  “感觉如何?”喜姨问道,将药箱搁在一旁没去动。

  “没事,大概是太累了。”舞衣回答,半躺在床上。雪姨拿了一床锦被,盖住她腰下,防止她着凉。

  “来,先吃些东西。”香姨说道,端来一盅香卤梅花羹。

  食物还没端近,舞衣就脸色一白,原本令人食指大动的香气,此刻却让她胃部翻搅不已,阵阵酸水涌上喉咙,她双手一挥,连忙将食物推开,偏过头去干呕。

  女人们一阵沈默,全都瞪着她。

  瞧她这模样,哪里还需喜姨诊断?这种症状,可是每个女人家都一清二楚的。

  半晌之后,喜姨才开口。“你这情形有多久了?”她一脸苍白,震惊得很。

  “半个月左右。”

  雪姨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找了张椅子,自个儿坐下。“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吗?”她问。

  舞衣点点头。

  “月信有来吗?”织姨问得很直接。

  她垂下小脑袋,粉脸娇红。“没有。”

  那么,就该是受孕了。那男人的“能耐”真是惊人,手脚迅速,这么快就让舞衣怀了身孕。

  “真的是有孕了。”雪姨喃喃说道。她才刚适应舞衣已婚,这会儿又必须忙着适应舞衣要当娘的事实。

  只有香姨笑得合不拢嘴,打从舞衣筹备下嫁楚狂,她就期待着,想要抱抱小娃儿。“太好了,我得去厨房煮盅鸡汤,好让你补补身子。”她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上厨房忙去了。

  香姨前脚刚走,门就被推开。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重重地撞在墙上。楚狂等不下去了。

  “她没事吧?”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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