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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保皱眉,瞪了狗仔七一眼,埋怨他乱说话,惹哭了她。

  “你怎么一点礼貌都不懂?”他责怪道。

  “咱们是山贼啊,需要懂啥礼貌?”狗仔七哼了一声,翻着白眼反驳。“难不成还要咱连抢劫都咬文嚼字的说:“唉呀,这位过路的大爷,此路乃在下所开,此树乃在下所栽,若欲打从此路而过,还请您留下买路财。”

  这番怪腔怪调,反倒让小脸一扫阴霾,她被逗得破涕一笑,那种被人抛下的悲惨情绪,稍稍被冲淡了些。

  一见她不再哭泣,狗仔七立刻指着她嚷道:“哟,瞧瞧,她还懂得笑嘛,看来也没傻到哪里去。”

  正在捧腹哄笑的男人们转头,几双眼睛再度盯着她瞧,那张被泪水洗涤的小花脸,立刻浮现羞涩的红晕,小脑袋也垂到胸口。

  “喂,说正经的,咱们现在该拿她怎么办?”有人发问。

  张家保盯着她,沉吟半晌,才转身挥挥手,将众家兄弟招来咬耳朵。几个大男人凑在大厅角落,刻意压低声量。

  “谁有主意?”张家保发问。

  “依我看,她只是撞伤脑袋,一时想不起自个儿是谁,搞不好过两天,她就会想起来。”蒋老二说道,一脸严肃。

  “那么,大伙儿都赞成收留她?”

  “留她白吃米粮?”狗仔七皱起眉头。

  “笨,留着有用处呐,瞧她那身衣裳,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姑娘,等她恢复记忆了,咱们再送她下山回家,跟她家人讨些赏金。”这个提议,得到全员点头赞成。

  跌坐在几尺外的泥娃娃,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她困惑不安的杵在那儿,小手里还捏着那块破衣角。

  他们在说些什么?会不会还想把她扔下山去?她咬着红唇,心里慌极了,无论怎么回想,脑中还是一片白茫茫,想不起任何东西。

  挫败的情绪袭上心头,她捧着小脑袋,轻敲了几下,无奈的发现,这根本没半点帮助,反倒让伤口更疼了。

  握在掌中的破衣角,残留一丝温度,她握得紧紧的,靠在小花脸上,泪水滑下脸儿,浸湿了那块破布。想起救命恩人的绝情态度,她更难过了。

  那么俊帅的男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冰冷的双眼?他冷绝的态度,彷佛身体里流动的不是温热的血液,而是冰冷的雪水。

  只是,如果他当真是绝情冷血,大可放着她昏迷荒野,为什么要救她?

  大厅的另一端,热烈的讨论继续进行中。

  “要留她多久?”

  “就留到她恢复记忆。”

  “呃,但是,咱们村子里的小李,二十年前在田里跌了一跤,撞到了头,到现在回到家里,还直冲着他老婆喊娘耶!”一个小兄弟不安的说道。

  “这么吧,还是留下她,让她帮忙女眷们做些事。要是她没想起来,就继续留下来工作,

  要是她想起来了,咱们再送她下山换钱,如何?”狗仔七提议。

  “唉呀,还是七哥厉害!”小兄弟豁然开朗地赞叹道。

  “那好,就照小七的办法。”得到结论后,张家保转过身,再度咧开笑脸,对她招了招手。

  “泥娃娃,过来。”他语气和善的说道。

  她却坐在原处,眨着大眼儿,一动也不动。

  狗仔七看不过去。“你吓着她了。”

  “哪有? ”他很亲切啊!

  “还说没有,你笑起来满脸横肉,连母鸡都会被你吓得下不了蛋。”狗仔七撇撇嘴,主动往她走去。“姑娘,咱们不好把你赶出门去,不过你要留下,就得听话工作,才有饭吃,懂吗?”

  这是寨主立的规矩,凡是留下的人,全得工作,用劳力换食粮。

  一听他们不赶她走,她忙不迭地猛点头,险些没折了那纤细的颈项。

  “好,等会儿,我带你去找方大娘,关于寨内的规矩,就由方大娘跟你说,不懂就开口问,知道吗?”

  “知道、知道……”发现山口个儿能留下来,还有饭吃,那张沾满泥巴的小脸顿时笑逐颜开

  她满心信任,站起来跟着狗仔七往外头走去,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看来,她是遇上了一群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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