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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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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忿忿不平,赏了他一个轻轻的肘击,意思意思的代表抗议。“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死。”她还吩咐着。 “喔?”他好玩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羞红了脸。“你要是死了,就是不负责任。” “什么责任?” “你……我……我们……”她老早就被他看光光,又被他吻过好多次了。“我们都‘那个’了,你要是死了,我找谁负责去?” 莲华失笑。 “小傻瓜,我们还没有‘那个’。” “你说的‘那个’,跟我说的‘那个’难道不一样吗?”喔喔,要当夫妻,原来有这么多深奥的秘密吗? “不一样。” “你解释清楚点。”她要求。 “现在还不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莲华神秘的一笑。“我们洞房花烛夜那晚。” “喔。”她小声的应着,提起洞房花烛夜,就会脸红心跳。 吩咐侍卫处理方用正后,两个人手牵手,一步步朝着最熟悉的屋子里走去。那里,即将就要成为他们的新房。 “你为什么会知道?”他边走边问道。 她立刻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因为,你的眼神变了,很快,但我还是看出来,那一瞬之间的改变。”就是那最最细微的改变,让她察觉出异状,才会坚持要跟来大厅,对方用正也早有提防。 莲华露出赞赏的神情。“原来,你如此聪明了。” “不是啦,我……”她有些害羞。“因为,我都一直看着你嘛,当然分辨得出差别。” 他笑而不答,没有告诉她,这种事并非“当然”。从来,就没有人能察觉,他的心思转变,但她却能看穿,即使不用言语,也知道他想要做的是什么。 他们之间的默契,是难以言喻的奇蹟。 回到屋子里后,她坚持替他洗手,还重复洗了好多次,几乎要把他的手都洗破皮了,总算才觉得放心。 然后,她喜孜孜的跑到花厅里,把箱子里的喜服抱出来。那精致华美的喜服,满是鸳鸯与蝴蝶的刺绣,还镶着许多小珍珠,一看就知道是贵重非凡的衣裳。 她小心翼翼的把喜服放在床上,眉头突然皱了一皱,再仔细确认之后,小嘴又不高兴的嘟了起来,双眼直瞪着喜服。 “怎么了?”莲华从橱柜里头,先拿出某样东西,才靠过来问。 “有两件喜服,都是新娘穿的。”讨厌,还特地做了不同尺寸。 “应该是宰相夫人送来的贺礼。”他笑了一笑,对骄纵的公主也无可奈何。“她愿意免费提供龙门客栈的酒席,为我们宴客,当作是交换醉鸡秘方的条件。但是,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她问。 “因为,那是你才能独享的。” 听着他深情的宠溺,她咬着唇偷笑,但是看着那两套喜服,心情蓦地又咻咻咻住下滑。 “不公平。”她的嘴嘟得更高了。“你穿起来一定比我好看。”全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他“美”名远播? “我穿的当然是新郎的喜服。”他在她耳畔说着。“况且,在我心目中,你才是最美的。” 他的话、他的声音,听入耳之后,总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甜甜的,怎么听也听不腻。 “真的吗?” “真的。”他轻抚着,她衣裳下的身子,勾唇坏笑着说道:“我可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 事实如此,她无法否认,撒娇的窝在他怀里,因为他说得“真凭实据”,心里总算舒坦了些,再也不把两套喜服的事放在心上。 “星星。”他把从橱柜里拿出来的东西,拿到她面前。“你还记得这个吗?” 她双眼一亮。 “蝴蝶风筝!”是她小时候,拿来跟他一起玩的蝴蝶风筝。 “对。”莲华语音更轻。“记不记得那时,你跟我说,我们要像蝴蝶翅膀一样,永远都在一起?” “记得,”她转过身去,仰头望着那双深邃的眸子。“我们还盖了手印。”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许下今生相守的誓言。 “当年盖的是手印,如今该印的,却不再是手了。”他低下头来,眼中无限温柔,悄然靠近她的唇。“以吻为证,你觉得如何?” 她羞红了脸,难以拒绝,伸手环住他的颈项,迎上他温柔热烈的深吻,在他的吻中轻吟,彷佛在唱着一首幸福的歌。 今生今世,他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在春天的最后一天,宰相府邸的深处、僻静的花园中,两个男人正隔桌对弈,棋盘上战况方酣。 持黑子的是当朝宰相公孙明德,而持白子的则是大风堂总管沈飞鹰。两人不论春夏秋冬、阴晴雨雪,每旬都会相约对弈。 沈飞鹰注视着棋盘,口中吐出两字。 “难得。” “何出此言?”公孙明德挑眉。 “我还不曾见过,你如此大方,竟将藏在袖中的那枚棋子,允许旁人用在公事以外的地方。” “那枚棋子本来就是颗活棋,不是不能用,只是少用罢了。”公孙明德淡然一笑。“再说,秦莲华屡破奇案,奖励属下,也是我该尽的职责。” “我见过通缉令了。”沈飞鹰说道。 “那么,天下第一美人罗梦可也看过通缉令了?” “看了。”他言简意赅。 “然后?” “她又昏倒了。” “倒在你怀里?” “没错,”些许笑意,染上薄唇。“每次都是。” “你可以不用伸手去接。”公孙提议。 “那么,她就会跌到地上。”是跌,而不是昏。 “那不是很有趣吗?”棋子一枚又一枚,在棋盘上起落。 听见这项提议,沈飞鹰抬起头来,看了看多年好友。 公孙望着棋盘,又问:“你想试试看吗?” 回想起那人人爱慕,从来被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罗梦,沈飞鹰嘴角笑意更深。 “或许。”他的视线重回棋盘。“或许我真的会这么做。” “到时候,请务必让我在场。” “没问题。” “哪天,你要让夫人跌在地上时,也请务必让我在场。” “一言为定。” 棋战一局又一局,两人言语淡淡,只在提起心头那个女子时,薄唇上才会染了浅笑。 四下无人,只有最后的一抹春风,听见他们的谈话。 然后,夏天降临京城,一切如常安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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