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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深吸一口气,拖着她远离门边,又把她推回床上。

  "哇啊哇啊,你做什么?不要推我!"她惊慌失措,本能的想抓住什么,小手在空中乱挥。

  嘶--

  这下子,连剩下那半幅红纱帐也被她扯下来,轻飘飘的盖了她一头一脸。她咿咿呜呜的挣扎,好不容易扯开眼前的红纱,才猛然发现雷贯天也跟着挤上床来了,那庞大的身子,让偌大的床铺,顿时变得狭窄。

  "你想偷马逃走?"他怒声质问,脸色苍白,却仍是咬牙切齿,看来马上要噬人了!

  她往后缩了一吋。

  "我……我……"

  他逼近。

  "你会上鞍吗?"

  她再度蠕动小屁股,更往床内缩。

  "我……"

  "你会骑马吗?"他以泰山压顶之势,朝她逼过来,撕碎那些碍事的红纱,全扔到床下去。

  "呃,一点点……"

  "那些马匹可都是刚驯了的野马,非得是骑术精湛的人,否则根本驾驭不了。

  你连骑出牧场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甩下马背,不是被踩死,就是当场摔断脖子。"他把话从牙缝中挤出来,脸色愈来愈苍白,声量却愈来愈高。"你为什么非逃不可?!"最后的几个字,又是轰掀屋顶、震动八方的咆哮。

  丁儿捣着耳朵,缩在床铺的最角落,可怜兮兮的掉眼泪。"我、我、我想回家嘛!"

  雷贯天陡然深吸一口气,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敛去了怒气,突然显得万分疲惫。他握住她的脚踝,硬把她拖出角落,双臂撑在她的两侧,刚包扎好的白布又染红了大半。

  "这里就是你的家。"他紧盯着那张抖颤个不停的脸儿,口气坚定的宣布,雄健的身躯朝着她压下--

  "哇!走开、走开啦!"她惨叫一声,感觉到他热烫的鼻息,吹进她的颈项。

  "你要做什么?呜呜,不要压着我!"她挣扎了半晌,双腿双手乱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压着她的男人竟然毫无动静。

  咦?

  丁儿狐疑的停下挣扎,悄悄的察看,这才发现雷贯天早已紧闭着眼,沉重的身躯只是紧压着她,没有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谢天谢地,他昏倒了!

  大量失血,以及尚未褪尽的箭毒,让他这铁打似的大男人,终于也颓然昏厥。只是他偏偏就这么坏心,要昏倒也不挑别的地方,非得压在她身上不可,几乎要把她这颗小肉包压成馅饼了

  不知道是否因为箭毒的关系,雷贯天的肌肤热得烫人,那热度包围了她,烘得她的脸儿、她的身子也都热烫烫的。

  丁儿瞪圆眼儿,看着靠自个儿好近好近的脸,确定他真的昏迷不醒,这才敢开口,小小声的对他提出严正抗议。

  这里才不是我家呢……

  天还没亮,北栏圈的方向就传来动静。

  几乎是第一声槌敲声响起,雷贯天就醒了。

  他睁开独眼,在清醒的瞬间就已全身戒备。直到他确定那规律的敲击,是木工们开始修复栏圈的声音,紧绷的身躯才逐渐放松。

  一团暖呼呼、软绵绵的小东西,在他怀里蠕动,本能的寻找着热源,丝滑的肌肤在他的胸膛上摩擦,小手圈勾着他不放。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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