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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手好舒服。”他满足的叹息着,用唇摩擦着她的掌心。“好冰,好舒服。”凉润的肤触,稍稍降低了火烧似的焦热。倘若还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是多么想将她抱入怀中,紧紧拥着。

  幽兰羞窘得不知所措,想要收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回。

  男人炙热的气息,吐在她敏感的掌心,让那儿的肌肤,灼热得像是染了火。他的唇好烫,就像只动物般,本能的、掠夺的吮尝着她的柔软,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

  “你是阎王给我的奖赏吗?”他又问,不肯松手,热烫如烙铁的唇,在她掌心印得更深。

  她红着脸摇头,尝试着再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你——”她鼓起勇气,羞极的开口。“请放开我。”

  他没有回答。

  “请你——”

  没有回应。

  那双黑眸再度闭上了,他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沉。

  他再度因为高烧而陷入昏迷之中,而那只满布伤痕、仍有力的大掌,却还紧握住她的手不放。

  幽兰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留在原处——

  留在这个男人身旁。

  那一夜,让她终生难以忘怀。

  寂静的深夜里,明亮的烛火下,他被高烧折磨着,有时会睁开眼睛,专注的看着她,对她微笑,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着她,颠颠倒倒的说着一些让她脸红不已的赞美。

  昏迷的时候,他则是陷溺在恶梦里,受伤的唇发出激动而凶狠的咆哮,健壮的身躯拱起,像是一头受到攻击的狼,发出骇人的咆哮。

  咆哮声回荡在岩洞内,震得她耳朵发疼。要不是洞外海浪的声音,掩盖了那巨大的吼叫声,这一阵阵咆哮,肯定会引来其它人。

  他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

  半昏半醒时,他吻着她的掌心。

  恶梦肆虐时,他几乎捏断了她的手腕。

  羞怯与痛楚,轮流折磨着她,让那一夜漫长得不可思议。她几度想要挣脱,却还是不敌他的力量。

  夜半之后,手腕的疼痛让她终于死了心,放弃徒劳无功的挣扎,只能坐在原处咬着唇、忍着疼,无助的望着石地上的男人。

  烛火照亮那双浓黑剔锐的眉、紧闭的双眼,在挺直的鼻梁旁,形成一道阴影,黑发已经干了,乌亮得像兽的毛皮。

  这是一个陌生男人。

  幽兰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

  她不知道他的来历、姓名,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个岩洞;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宁可冒着流血致死的危险,也不许她找其它人来。

  视线所及的,只有他满身的伤,以及那一张好看得让她讶异的男性脸庞。

  有生以来,她从未与爹爹或是哥哥以外的男人独处。

  爹爹与哥哥,十八年来珍宠着她,将她当作易碎的宝物般,仔细呵护着。不论是在首都凤城的大宅里,或是在临海别院,她都被照料得无微不至,丫鬟奴仆们仔细伺候她,不论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珍品。宅邸与别院的外围,更有纪律严明的护卫,奉命保护着她的安全。

  好在,她向来睡不安稳,容不得一丁点儿的吵,入夜之后,连贴身丫鬟都不敢打扰,直到天明才敢来唤她。

  她从未有过,一夜未归的记录。而奴仆与丫鬟们,怕是作梦也想不到,今夜她会偷溜出来,还被困在这儿。

  长睫低敛,望着眼前的陌生人。

  要不是这个男人,无意中闯进了岩洞,她绝对不可能与他有半点接触的机会。

  幽兰望着那张脸,视线不由自主又被他吸引。

  他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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