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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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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容若甚感无趣,他还是喜欢那个会瞪着大眼奚落他的小丫头,而不是这个湿淋淋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爱哭鬼。他摸着下巴想,该说点什么来刺激一下她呢? “眠眠,”他以温柔得可以淌出蜜来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想不想知道你夫君我什么来历?”如果她说想,他就说我忘记了,气死她。但夜眠眠只是低首垂泪,根本不理他。 哎,虽然她的反应令他气馁,但不信她不感兴趣,他决定自顾自说下去。 “我叫辛容若,是江湖白道领袖辛窝的少主,号称天下第一剑。”他顿了一下,见她仍没反应,又接着说,“其实我本来是随蜀绣阁来剿灭你们的,并且我在知道你们是睡教中人后,曾动过杀机。” 夜眠眠不哭了,抬起核桃眼看他,眼白布满红丝,模样实在不好看。辛容若也住口和她对视,良久,差点对成斗鸡眼。 “哇——我不要当天下第一贱妇。”夜眠眠泪眼婆娑,捏紧拳头,小嘴一扁,郑重声明,“我不要当天下第一贱妇。” 什么逻辑?辛容若确定她哭傻了,该听的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什么意思?谁敢说你是天下第一贱妇?” “你,就是你。”夜眠眠指着他,哽咽道,“你是天下第一贱,果然不是好东西,我不要嫁给你做天下第一贱妇。” 呀,辛容若明白了,他暴跳如雷,“我是天下第一剑,刀剑的剑!” “谁知道你是哪个贱?你身上又没贴字条。”夜眠眠被他吼得很委屈。 “我是傻瓜才贴字条。”他想到自己的身上如果真贴上“我是天下第一剑”去江湖招摇,不如拔剑自刎算了。 突然,他竟双手叉腰仰天长笑,“哈哈哈——” 夜眠眠直觉这个人疯了,赶紧擦擦眼泪跳开。 “呀哈哈——”辛容若继续狂笑。他笑什么?只有他自己,还有他肚子里的蛔虫知道。 哈哈,有趣。那个有趣的姑娘又回来了,既可以让他笑死,又可以让他气死,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的啥。在她面前,他是不必用任何心机的。决定了,就这样吧。 睡教众人在睡梦中被一阵可怕的笑声惊醒,以为沉默的深潭终于爆发了,急忙连滚带爬作鸟兽散。昏迷三天的教主也被笑声吵醒,并且迅速恢复健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门奔逃,却不料撞上了一堵人墙。 “前辈,在下有要事相商。”辛容若满脸堆笑。 几天后,睡教又重新举行了一场婚礼。新郎喜气洋洋牵着新娘拜堂,那新娘却是被五花大绑赶鸭子上架的。 “眠眠,从今晚开始你才是天下第一贱妇,这辈子都赖不掉。”辛容若在揭开红盖头时,对不甘不愿的夜眠眠说。 被堵住嘴巴捆住手脚的夜眠眠,只有用一双大眼瞪他,死瞪、怒瞪、凶瞪、杀气腾腾地瞪。 “眠眠,来来来,我们来洞房。”辛容若像一只斗胜的公鸡,完全掌握了优势。 夜眠眠想交叫,想抓破他得意的脸皮,但是她只能挪动屁屁,尽量离他远一些。 辛容若吹灭蜡烛,把她往怀里一带,拥着她躺进柔软的床上,他感觉她的身体僵硬如化石。 “睡吧。”他解开她的绳子,依旧将她圈在怀中,死死地抱住。夜眠眠压抑住恐惧不敢动,就怕他兽性大发。 “睡觉。”他在她耳边吹气,温热的气息让她心跳如雷。好臭好臭,臭男人死男人!她不肯承认,那不是臭男儿味儿,是阳刚的男子气息。 那一天,辛容若向教主坦白,他很喜欢夜眠眠打算娶她为妻。前次没记忆的拜堂不算,他要重新来过。教主听完,忙不迭点头答应。所以,即使夜眠眠不愿意,教主也叫人把她绑了来拜堂。既可以得到万两银票,又可以给眠眠丫头找个好归宿,何乐而不为。 堂也拜了,洞房也入了(虽然还未成事实),眠眠就是辛家妇了。辛容若要她以后改称辛夜氏,他说世家大族的媳妇是没有名字的,夜眠眠给他呸回去。她给他取了个“爱”称:贱人。辛容若也回敬她:贱妇,并说贱人配贱妇,天生一对地上一双。 在一段时间内,贱人贱妇就成了新婚夫妇的“爱”称,他们叫得顺口,听着的人却觉别扭。 “眠眠丫头,出嫁从夫你要谨记,不可忤逆夫君。”教主充当起娘亲的责任,把夜眠眠拉到祖师爷牌位前教导三从四德。夜眠眠在如此庄重的场合不敢造次,只有隐忍不发听教主念经,然后回去对辛容若发泄。 不知不觉,辛容若已经在睡教呆了三个月,前半个月养伤,后两个半月忙着和夜眠眠作对兼帮忙睡教规划未来的发展大计,过得相当充实有意义。他本来就嗜睡,来到睡教如鱼得水。当然,最大的乐趣当属每晚抓不乖的娘子回房睡觉,那段你追我躲、机智百出的较量令他回味无穷。每次都有热心人为他提供线索,抓住夜眠眠成功率百分百。夜眠眠当众抱怨,人家又不是被子,你干吗每晚抱住人家。辛容若不好回答,只要掩嘴偷笑。 现在他“哇哈哈”一笑,不再代表有人要倒霉,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良田五百亩,宅院一幢。”辛容若将账本递给教主过目,他本不擅理财,不过比起糊涂的睡教中人,他可算理财高手了。 教主脸上挂着傻傻的笑,他成地主了耶,抱着账本落下一行老泪。其余众人更是欢呼雀跃,“我们有良田美宅啦!” “前辈,麻烦你派一人跟我学学记账收账。”为了睡教的长远未来,辛容若不得不包办到底,他终究会离开,得培养一人打理账目。 “眠眠丫头吧,我们教中就她最精明了。”一个长老推荐人选。没错,眠眠丫头一人就换来一万两,没有人比她更精明了。 “不行。”辛容若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我行。”夜眠眠就喜欢和他作对。 “我说不行。” “就行。” “前辈,眠眠已嫁我为妻,她终究要跟我走,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睡教的。”辛容若只有对教主求助。 “对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教主伤感起来,握着夜眠眠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呀,你以后可要常常回来看我。” “教主,我不会离开的。”夜眠眠踩辛容若一脚,“要走你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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