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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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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怎么了?”夜眠眠终于说话了,因为他跑掉看不见她写字,只有用嘴喊他才听得见,再说问他的感受应该不是无聊的问题。 “喂,我们还练不练功呀?”她追在他屁股后面,像一只跟屁虫。 辛容若为什么又生气?很简单。他本来打算再喝一碗汤,结果夜眠眠把蘸过口水的手指泡进汤里,把他恶心得想吐。这两人要想专心练功,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因为生火的琐事就够他们烦了,日子在吵吵闹闹中浪费了。 “姓辛的,不要以为你是本教的希望之星就目中无人,我告诉你,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不知道辛容若为什么生气,夜眠眠也很生气。常常是好好的,他突然就摆脸色给她看,不是将她轰出房间就是自己跑掉,弄得她一头雾水七上八下。 一个没心没肺,一个心机深沉,在一起生火真是累呀。辛容若想过分手的问题,他们又没圆房。可是他跑掉不超过半天就很没骨气地回来。很舍不得,虽然个性不合,身世门第皆不配,但和她在一起,乐趣多过烦恼。每天生气其实他乐在其中,至少比以前戴着面具装伪善好。 看现在,夜眠眠跺脚娇嗔的样子多么可爱,他着迷地看着她。 “姓辛的,我不要你帮了,我自己去参加朝天风云盛会。”夜眠眠真恼了,她连行李都收拾好了,要回睡教去。 “慢着,你要做什么?”着迷归着迷,辛容若眼尖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看样子她打算抛夫出走。 “我要走。”她抬起下巴,伸手推开他。 “不准。”他抢在她前面,挡住她的去路,“我不准你走。” “我偏要。”她加重语气,倔强地和他对峙。 出人意料地,辛容若往床上一趴,压住她的行李,干脆耍赖,“好啊,你连我一起打包带走吧。” “你以为我不敢呀。”夜眠眠揪住他的腰带往肩上一甩,顺手拿过行李夺门就走。 嘿哟嘿哟,山道上,一个娇小的少女在赶路,她步履蹒跚、汗如雨下,累得直喘粗气。为什么这么累?众位请往她的肩上看,那弱不禁风的肩膀上,赫然扛着一个高挑男子。 “加油加油。”辛容若气定神闲为夜眠眠打气,“还有一百级台阶就下山了。” “闭……嘴……”真沉呀,就像泰山压顶一样,夜眠眠觉得眼冒金星,快累趴下了。 “你快撑不住了吧,要不放我下来。”一路上辛容若尽责扮演米袋给她扛,虽然他不累,但挂在她的肩膀上也绝对不舒服。 “你……快……下来……”夜眠眠就等他这句话了,都怪她经不住激,中了他的奸计才受这么多罪。 辛容若双掌在她肩上一拍,借力使力在空中一个漂亮翻身,稳稳落于地面。他得意地回头正要跟她炫耀,却见她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了。 “眠眠眠眠。”他一边喊她一边将她翻转过来,可是夜眠眠却突然出拳袭击,“啊——”他惨叫一声,鼻子中了一拳。 夜眠眠刚才被辛容若按了个狗吃屎,现在还给他一记流行飞拳。但实在太累,没有爬起来的力气。辛容若虽然惨叫一声却没觉得多疼,她的拳头软绵绵的。 他抬头看天,夕阳西下,霞光满天,该是回家的时候了。他扛起夜眠眠,飞一般循原路返回。 此后,夜眠眠便安分了,再也没有嚷着要走。只因辛容若和她推心置腹谈了一番话。 他说:“眠眠,我生气都是你惹的,不要瞪我。”那时她躺在床上,最省力的方式就是瞪圆了眼珠子,用目光凌迟他。 “我们已经成亲了,你不可以跑。还有,我们日日睡在一起,会有小娃娃的,你想让我们的孩子没爹疼你就跑吧。”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打中了夜眠眠的心,她是孤儿,知道没爹娘疼爱的孩子有多么可怜,叫她怎能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那么可怜。 “你忘了江湖中人是怎么诋毁睡教的吗?你忘了我是睡教的希望之星吗?为了振兴睡教,我们都肩负重任,你怎么可以意气用事和我赌气?我们相遇是祖师爷在天有灵,茫茫江湖,我们一再相遇,这就是命运。眠眠,你想违抗祖师爷,违抗命运吗?” 两顶大帽子扣下来,夜眠眠更不能反抗了。结果,为了她的孩子,为了祖师爷的期望,为了命中应该肩负的责任,她只能忍辱负重留下,和辛容若一起并肩作战。 “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吗?”她羞涩地低问,脸颊上浮起两团胭脂红。 “那是当然,等我们参加完朝天风云盛会,孩子就该出世了。”辛容若睁眼说瞎话,为了安抚她,他只能诓骗无知少女。夜眠眠抚着肚皮,眼角溢出两滴泪,她有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亲人了!突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啊,孩子在叫了。”她的脸上充满母性的光辉,咕咕,肚子又叫唤两声,她不好意思地说:“孩子饿了。” 是肚子饿了吧?辛容若不好纠正她,摸摸鼻子去生火做饭。从他编出弥天大谎的这天起,家务事就完全落到他身上,因为夜眠眠总是捧着肚子羞涩地说,她有孩子不能劳累。她还说,为了孩子健康成长,振兴睡教的责任只有你一人扛了,夫君。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不过一声脆生生的夫君,让辛容若乐昏了头。看着夜眠眠坐在窗前缝制婴儿衣衫,如普度众生的观音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他恍惚以为,他们真有了孩子。不过他还没完全糊涂,这只是暂时唬住了她,谎言戳破的一天她会有什么反应,他可不敢想。 我可以让谎言成真呀。他脑中突然冒出邪恶的念头,嘿嘿。恰逢此时娇美的夜眠眠对他娇媚一笑。呵呵,辛容若口水流了一地。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如此这般……那夜之后,夜眠眠才真正把辛容若当夫君。 教主说,为人妻,应三从四德。夜眠眠对此嗤之以鼻,凭什么女子就要矮半截,要她顺从也要看夫君讲不讲理。 “我不要戴那个。”她把东西丢给辛容若。 “这可是我家传玉佩。”辛容若一个海底捞月,险险接住东西,差点就掉地上摔碎了。 “我又不是小狗,我不要戴你那块牌子。”夜眠眠噘嘴。今早他说要送她一样礼物,她还满开心,结果打开锦盒一看,是块玉佩,上面刻了好大一个“辛”自字。 女人,是不是都那么不可理喻?辛容若头疼万分。费尽口舌跟她解释,说玉佩是辛窝子孙的身份象征,外人抢破了头都得不到。好说歹说,夜眠眠才勉强同意收下,但打死她也不佩戴。按她的话来说,只有小狗才佩戴刻有主人姓名的狗牌。 辛容若体会到撒谎的“苦果”了,他的娘子时常“挟孩子以令夫君”,让他不能反抗。 “为什么祖师爷都不来找你了?”夜眠眠唉声叹气。辛容若梦见祖师爷后,她一直期待,可惜祖师爷再没托梦。 正在屋内刷碗筷的辛容若道:“祖师爷在考验我吧。”他可不敢再说诸如祖师爷投胎去了之类的戏谑话,否则没好日子过。 “你再想想,梦见祖师爷那晚有什么征兆没?”她问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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