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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潮湿的汗水和紧促的鼻息在交融,仇炜之占有了颜琳。他奋张的渴求与暴力充满她的身体,狂烈的抽动一声一声逼出她细碎的呻吟。

  而颜琳也占有了他。

  她的深情与温暖一样充满了他。她温润的手爱抚着他的发,他光裸的背,但她喉间溢出的轻唤和低吟却是更温柔的抚慰,揉合她的深情将破碎的他重新塑起。痛苦在远离,挫折在远离,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只是颜琳才是真实。

  狂风暴雨过后总会归于平静,颜琳偎在仇炜之身边,疲倦的小睡片刻忽然惊醒。

  “我得走了……”糟,现在很晚了吗?她猜,却不敢看表,不敢看柜子上的小时钟,翻身要起来,但双腿酸软无力。

  仇炜之双臂伸长将她拥进怀里,裸裎而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细滑的背,她微弱的反抗着。

  “超过门禁时间了……炜之,让我起来……”

  “不许走。”他的吻烙在她的背脊,然后一路往上吻至她细致的耳垂,轻易将她翻过来面对着他。“琳,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除非我允许,否则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可是……”家人会等她,她答应过他们一定会准时回家。

  “不许走,不许走,不许走……”

  仇炜之翻身压住她,火热的唇封住她的嘴,一句话一个吻,越吻越深,既野蛮又无赖,颜琳的呼吸又乱了,心跳乱了,连心也迷乱着,湿热的缠吻由烈转柔,缓缓结束,她细细看住他,呼吸轻喘,眼色迷蒙。

  “不许走……”

  仇炜之不容拒绝的霸道口吻却有着非常企盼的眼神。

  而颜琳看见了,她轻抚着他的发,知道他是需要她的,他的目光不再对她防备,她看见了真实的他,原来那深邃如伏流的眼底有着这么多的压抑和忧郁,她心口发着热,泪水沿着面颊滚落。

  “好,我不走。”如果他只是霸道的占有她,也许她的坚持能更多一点。

  但是当他也付出了情感,就算只有一点点,她都会心悦诚服的把他当成唯一。

  颜琳又一次撒谎了。

  在仇炜之收拾屋子的时候她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向家人谎称要在米方方家过夜,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是看着仇炜之的,他笔挺健壮的身躯蹲在地上努力擦拭地板,打碎的啤酒瓶和隔餐的吃食已经收拾干净,但是那时的惊慌却像是散在空气里的酒味,挥之不去。

  仇炜之也发现想把空气里残留的气味都擦掉,只是一场徒劳,他于是停下手,静静蹲着,现在的他是安全的,完整的,平静的,但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颜琳的惊叫拉回了他的理智,他会杀了仇振寰吧?

  他烦躁的深深吐一口气,起身回头,颜琳正在阳台上望着自己,温柔而了解的微笑里,有一丝不安。她也吓坏了吧,不只仇振寰吓着她,他的暴怒和凶狠可能也会令她恶梦连连。

  他双臂微伸向她,颜琳接受邀请,带着复杂的情绪扑进他胸怀,他抚她的发,想打破像空气般存在的惊心和寥落,没话找话。

  “小妞,你的腿很漂亮。”颜琳洗过澡后换上了他的衬衫,袖子太长,衣摆也太长,足足遮到大腿中间。

  亲腻之后的余韵仍在,颜琳娇羞的遮住他的眼。“非礼勿视。”

  “我刚才全都看到了。”他让她遮着眼,但手却挑逗的在她的腰胸之间游走。

  “讨厌!”

  颜琳一阵燥热,挣开他的怀抱转身想跑,但仇炜之长臂一捞,轻易将她掳回身边,让她纤细的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双臂环腰紧紧将她锁住,嗅着她的发香,小天地忽然跌进一片静谧之中,只剩两人紧贴的心跳,兀自鼓动。

  “刚才那个人,是我爸爸。”仇炜之抱着她,静静开口。

  颜琳心疼的摩梭着锁在腰间的他的手臂,眼眶又一次泛红。

  “他一定让你很痛苦……”那是一个多么不堪的男人,炜之的忿恨和暴躁,一定是来自那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摆脱他。”他的声音微微激动,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

  “别这样……”颜琳急急在他怀里转过身,果然看见他眼底闪露的愤怒,她的指尖轻轻顺过他浓黑的眉,想用温柔去化解他的偏激,刚才酒瓶碎裂的那一刻,她的心神与之俱碎。“炜之,我爱你,我不能承受你有任何的变故……我很害怕,你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那么冲动……”

  “琳……”仇炜之望着她明亮眼里满溢的纯粹的深情,心思悸动。

  “好不好?”她颤着声,要他承诺。“以后你要是生气了,就来找我,我听你说话,让你出气也可以。”

  仇炜之笑叹,“我怎么舍得拿你出气……”他拥着她靠墙坐下,幽幽叹息:“十六岁那一年他去坐牢之后我就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在加油站打工,自己养活自己倒也一直活到现在,谁知道他又冒出来,像酷斯拉……”把他的一切都吞掉……

  颜琳静静听他说,从他平静的声调里了解他过去吃过的苦,恨不得自己能早个十年遇到他,把自己拥有的,都和他分享。

  仇炜之静了好一会儿,忽然轻叹一口气,现在他好想握着方向盘,再去狠狠飙他一场。“好像只有开着车,才能感受到自由,宿命的一切束缚都拘管不住的自由……”

  “原来,赛车对你来说不止是兴趣……”颜琳忽然想起自己和他雷同的地方。“我喜欢做点心,好像也有些类似的体会。”

  仇炜之纳闷,等她发表高见。

  “我爸妈什么事情都帮我安排,大学本来他们要我念些企业管理之类的东西,将来可以帮忙家族事业,可是,填志愿时他们不在身边,我忍不住唱反调。”她呵呵笑起来,那是挣脱束缚的痛快。后来苏晓琪气哭了,颜琳也自责许久,她不愿父母伤心,所以不敢反抗,但是做点心却可以让她得到“做自己”的愉快。

  “想加牛奶就加牛奶,想加香蕉就加香蕉,想把东西烤焦就把东西烤焦,我妈虽然偶尔会在旁边约束,但是我坚持这种小事情,不会惹她哭……”

  紧绷的情绪在闲聊之间松懈了。

  “原来你做点心是为了出气。”唉,好温柔的反抗……“你给我吃的饼干蛋糕里是不是都加了你的怨念,难怪我有好几次都觉得肚子痛。”

  “你又胡说!”颜琳笑嗔,又道:“就是因为做点心的叛逆心情,我做出来的东西就求新求变啦,而且我会把看来奇怪的材料加在一起,也会改变做法,有时候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开店也是为了做自己?”他还记得颜琳带人来这里看“店面”。

  “可惜,不可能实现的,我只能走爸妈替我铺好的路。”她的心情又落寞了。“对了,再几个月有个飞轮杯比赛,你有参加吗?”因为仇炜之的缘故,她开始注意各种和车辆、赛车有关的事情。

  “有啊。”他缓缓的答。为了仇振寰,他的名誉、工作全都赔了进去,但是他的心毕竟还没死,哪里跌倒,就必须在哪里爬起来。退出了车队,他仍然以个人名义报名。

  “有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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