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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月老娓娓道来,红娘静静凝听,时间缓缓流逝,随着月老的叙述,那场梦境浮现在她脑海中,泪水缓缓滴落,没于衣襟之中消失,犹如她的记忆,虽看不见,却存在着。

  “你还好吧?”看她哭得无法自抑,月老担忧地问。

  “我梦见过……却又……忘了……”她哽咽,无法原谅自己。“我竟然忘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是他希望你重新开始,脱离你既定的宿命轮回……”月老一顿,狐疑的望着她,“我说红娘,你不怕了吗?”

  红娘微微一笑,“不怕了……不,应该说,我怕的不是“蛇”,而是因为聂菁红最后的记忆太过痛心、太过懊悔,那种早知道会亲手伤他,她宁愿不曾与他相遇的心情太过深刻了,因此,虽然记忆被封印了,可为了不想再次伤害到他,潜意识还是反射性的想要离“蛇”远一点,这种情绪对已经不复记忆的我来说,是非常莫名其妙的,因此便曲解成害怕,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惧了。”

  “原来如此啊!”月老恍然大悟,看来这一切真的都在仙帝的算计之中,他服了。“红丫头,这个给你。”他将锦囊交给她。

  “这是什么?”红娘疑惑的接过,就想打开。

  “不可!”月老制止她。“这是仙帝交代要我交给你的,只有遇到你认为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才可以将它打开,否则你和白胤龙之间将会重蹈覆辙,重演五百多年前的一切,懂吗?”

  红娘微凛,赶紧将锦囊收好,“我懂了,谢谢您,月老爷爷。”

  “记住,仙帝说的是你,你认为无法解决的难题,而不是白蛇郎君。”

  有什么差别吗?红娘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乖乖的记住。

  “我会记住的,月老爷爷。”她可不想再让历史重演。

  “既然事情都交代清楚了,我也该回去命了。”月老起身,眨眼间便消失不见,可只一会儿,他又咻地一声现身。“对了,红丫头,我一直想问问,你当初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这点至今无人搞懂啊!

  “这……”红娘愣了愣。“我也不知道。”

  第九章

  忙了一天,在黄昏时刻,白尘居和上官凌终于回到住处,随行的十数名仆从,在白尘居的几句咒语下,幻化成枯枝落在他手上。

  他将枯枝交给徒弟,“凌儿,将它们摆在案上。”

  “是,师父。”上官凌恭敬的接过,转身将几根枯枝摆于案上。

  一回身,看见师父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师父的背影,纵使一肚子疑问,他还是不敢打扰师父,静静的回到自己的卧房,沐浴更衣之后,再到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晚膳,端到厅里放置妥当,一抬眼,师父依然站在那儿。

  上官凌望着师父的背影出神,他从小就跟着师父,如今二十个年头过去,师父容貌依旧,岁月痕迹不曾停留,他知道师父不是凡人,所以对任何奇迹或是诡异之事他都不会太过讶异,可是师父已站在那儿将近一个时辰了,仿佛生根似的动也不动,到底在想些什么事呢?

  是为了恒州这场大旱而烦恼吗?

  唉,这几年来,黄河下游一带真的是灾难频频,先是狂下了三个多月的大雨,致使河堤溃决,大水淹没数州,造成了数不清的生命财产损失。

  紧接着大水之后的灾难是瘟疫,为了防止瘟疫扩散,朝廷下令封闭了数个城镇,准进不准出,这下又死了数十万的百姓,最后甚至下令烧城,那种惨烈的状况,他可是亲眼目睹,当时若非师父,烧城的命令是不可能停止的,只不过他一直觉得疑惑,仅一夜之隔,师父是怎么拿到圣旨的?

  好不容易在师父的努力下,瘟疫结束了,可灾难尚未结束。

  恒州已经连续两年没下一滴雨了,干枯龟裂的土地连杂草都长不出来,更遑论农作物了,能挖的草根、树根等等不可能吃的东西都已经吃光了,饿死、渴死、热死的百姓不计其数,整个恒州几乎看不到一个有活力的人,路旁发臭的尸体愈来愈多,甚至已经有人开始割尸体的肉裹腹,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而这些种种的灾难并非天惩,而是几只妖魔所造成的。

  水灾,是水魔所致;瘟疫是疫鬼搞的;而大旱则是炼煞和炽煞两兄弟的杰作。

  水魔和疫鬼已让师父收服,可炼煞和炽煞却狡猾至极,而且似乎有其他法力高深的妖魔暗中相肋,才让师父每每算出他们的踪迹之后,却又功亏一篑,让他们逃走。

  “师父。”上官凌轻唤。“您累了一天,先用膳吧,免得累坏了自己。”就算不是凡人,还是会肚子饿吧。

  白尘居转过身,在桌旁坐下,端起碗,又停了下来,望向在他左侧落坐的上官凌,终于开口。

  “凌儿,你跟着师父多久了?”在人间已经待了好久好久,久到时间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了。

  “二十年,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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