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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能讨无邪欢心,他待在她心中哪个位置都不要紧。不!该说是她心中有没有他都不要紧。

  “这不值钱的。”天养再强调一次,深怕无邪连他的东西都不领受。

  “是吗?”无邪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拿。

  “收下吧!就算是你刚刚替我解围的谢礼。”

  “你的意思是,那两个铜板你愿意收下了?”

  “嗯!”天养点头。

  无邪这才开心地将他的心意连同那花手帕、草编的蟋蟀一起收下。她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收进她的荷包内,便想着天晚了,要回家的事。

  天养眼看无邪就要走了,心里焦急地想多留她一会儿,但却又找不出个借口,于是冷不防地问了个问题。

  “明儿个你还来吗?”

  这问题是问得有些唐突,而一个好人家的女儿,更是不会回答这种有辱斯文的问题。

  但,无邪知道他是无心的。

  她楞了楞,随即笑着点头。“当然,明儿个我还会来,有什么事吗?”

  “你明儿个来,我再编些东西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一个就够了。”

  “不麻烦。”真的一点都不麻烦,只要能再见到无邪的面,要他做什么事他都不会嫌麻烦。

  无邪笑而不语,而天养只当她是答应了。

  “娘,你再帮我绣些花手帕吧!”天养一回家,就捧了一堆的绣线与缎面往他娘的屋子里跑。“绣个花、绣个鸟的,不要太复杂,清清淡淡的就好。”就像无邪的人一样,一张素净的脸,不曾抹上任何的胭脂水粉,但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美、那么好。

  “娘……”

  “知道了、知道了,真不晓得你是在催什么催,明儿个早上才要卖的货,今儿个就这么催,也不怕你娘老了,眼花吃力。”文大娘嘀嘀咕咕地念着。

  “娘……”“好好好,我这不就在绣了嘛!”文大娘拿起绣针,一针一线地绣着。天养就坐在他娘的身侧看,一有不对,他马上说不好。“这花太艳了。”

  文大娘只好换了个淡色的绣线绣。

  “这枝叶要青翠得好。”

  “花儿小,两三朵就好,不要多,多了显得俗气。”天养唠唠叨叨地念着。

  文大娘放下针线,极为诡异地看着天养。

  “娘,你做啥这么看我?”

  “看你今儿个特奇怪的。”

  “我!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奇怪你今儿个话特多,怎么?你信不过娘的技术跟眼光?”

  “当然不是。”

  “不是又怎么会净在我身边指东指西,挑三挑四的?”文大娘就是觉得不对。

  “我是求好心切。”天养随便找理由。

  “你娘我绣花绣了三十多年,还需要你的批评指教吗?去去去,去你芳姨那,都什么时候了,还窝在我这,净找我麻烦。”

  “娘……”

  “知道了,花儿既要绣得小,又要绣得不俗,是吗?”文大娘全记清楚了,只是不晓得她这个儿子今儿个是吃错什么药,竟对她的东西挑三捡四来着!

  “你快去你芳姨那吧!省得待会儿去晚了,你芳姨会忙不过来。”

  “好吧!但是……”天养又要叮咛。

  文大娘却一语打断儿子的叨嗦。“知道了,花儿要淡、要雅,不要俗气是吗?”哎呀!儿子要说的,她这个当娘的全都清楚啦!

  “你快去吧!”文大娘真想拿扫帚轰儿子走了。天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第三章

  “又在编这些小东西了?”趁没人的空档,芳姨坐下来打算跟天养闲话家常,这才发现他早采了一些竹叶,趁没人的时候偷偷编起来。

  “好些年没见你编这个了。”芳姨顺手拿起一个细看。小小的玩意儿拿在手中把玩着,却见这小东西小巧可爱。

  “怎么会好些年没编了呢?偶尔一时兴起,我也会做一、两个给邻近的小童玩,不是吗?”“那也是偶尔、一时兴起,而像现在这样正经八百,像是倾注所有的注意力,也要编出一只栩栩如生的,倒是不多见。”

  芳姨敏锐的目光在天养的脸上梭巡着。

  那张黝黑而阳刚的脸虽是不笑,但却洋溢着幸福的表情。

  “你遇见无邪了!”他遇见那个阴家大小姐了,是不是?“你是不是又偷偷地去见她了?”芳姨的口气有些凝重。

  天养知道芳姨要说些什么,一颗头垂得低低的,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说不听?想那阴家在地方上是怎么样的身分、地位,那阴无邪岂是你能高攀的?”

  “我对无邪没有非分之想。”

  “没有非分之想?那你这几年净是念着她做啥?”芳姨指出重点。

  “芳姨,你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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