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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中国人不是最爱说:家丑不可外扬?再说那些老美知道实情后,不但不会帮 忙,还会指责我身为总经理居然不能阻止这些错误的发生。”他像局外人般冷静地笑说 ,并大口吃完了面前的熏蚝。

  “错误?”方可雯放下手中的刀叉,用恳求的语气说:“你应该向他们说明这不 是你的错误,完全是谭大哥一手造成的,好让他一文不名而无法做事,以便证明这个公 司没有他就无法经营下去。”

  “你不要忘记他脱产时已罹患脑瘤,他对自己的行为根本没办法控制。”他的口气 变得僵硬,刚毅的面庞上也充满了怒火。

  “他是一个唯我独尊的人,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脑瘤只是令他再也控制不了他 对你的忌妒!”眼见大维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可雯因而尽量放柔自己的音调:“我知道 你不想听这些话,但这都是事实。你进公司不过短短三、五年,即使这个原属于家族的 事业体,转型为闻名世界的大企业,业绩也比你父亲在位时成长了数百倍,这些都是你 的功劳,不是谭大哥的。可是有一次我去新同乐参加一位世伯的晚宴,不料他也是坐上 客,那天正巧是你应邀前往日内瓦出席世界商业会议的日子,他知道了不但不为你骄傲 ,反而恼羞成怒的对众人表示,是因为他抽不出时间去瑞士,才轮到你当代表,而报章 杂志上你的经常露脸,也是因为他拒绝接受访问,他不断想要说服大众你只是他的替代 品。”

  “够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唯一的兄长,虽然他在世的时候我们并不亲密,但 你也不需要毁掉我对他还有的敬意。”谭大维厉声的说,怒气与痛心使得他的面容灰败 。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方可雯泪盈于睫地低下头,她痛恨这种不被尊重的感 觉,泪水自她美的脸庞滑下……

  谭大维依然不为所动的瞪视着她:尽管她是个美丽的女 人,穿著讲究、善解人意,很可能是婚姻中完美的伴侣;然而,他们的心灵却始终相隔 遥远。他自认已为一时的迷失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却又不免自责:“你没有什么不好, 反而是我对不起你,不知怎样才能弥补对你的伤害?”

  “订婚本来就不具备法律效用,谁也无法约束对方。不过,你知道我并不穷,在你 钱救急的时候,我也许可以帮忙。”她试图做他事业上的伙伴。

  “你能提供多少资助?你知道吗?我需要的资金高达九位数,而台币千万元只够眼 前周转。”谭大维苦笑说。

  “几千万就只够眼前周转?”方可雯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个交往多年的男子。

  “没错!”他猛然将酒杯拦下,转身为她取来了大衣。

  “你不希望我留下来?”

  “不!”

  “为什么你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你还不明白我正面临人生最大的难题吗?处理不好,我就得宣布破产。在这非 常时期,我不要任何人介入我的生活,尤其是你!”他的态度既严肃又认真。

  “你实在冷血的令人无法忍受!”

  方可雯气极,一把抢过来他手中的大衣,跟着快步冲出房门。她希望谭大维在她离 去后,会感到后悔、孤独,因为方才地曾瞧见他眼里的落寞。她以为他是因事业丕变才 失常,却不知他从来就不曾属于她。

  放下工作,谭大维注视着黑暗的窗外,发现外面已开始飘雪,他其实也不想在这样 凄清的寒夜一个人独处,只是不愿与方可雯继续牵扯:今夜他要卸下责任、荣誉……所 有不必要的包袱,去追寻灯光、笑语和温暖,为生存找个最简单的理由。

  “这件洋装,将留在重要的时刻穿著。”母亲总是小心翼翼地搬着它,十分自傲地 说。

  但舒飞不曾见过母亲穿它,她认为母亲是以传家之宝的心态在收藏它。也因它象征 光荣的过去,和未来的希望,她在离家时仍然带着这件衣服一起出来。

  舒飞把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突然犹豫起来,能穿它吗?“重要的时刻。”母亲曾如 此表示,即使是她本人这一生也只穿过一次,她说,这是件有魔法的衣服,一日一穿上 了它就会走入梦中,从此不再为俗事烦忧。

  现在她想要留在纽约习画的计画就快泡汤了,她不只是触犯饭店的禁忌--侵犯顾客 的隐私,而且还无礼顶撞,韦夫人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要她走路。舒飞内心愁叹着:雅仕 套房里的那个怪物或许从不知失业对一个人是件极严重的事,特别是自己,没有收入、 没有住处,难道就此流落在纽约街头卖昼为生?她想如果去恳求他,他或许会故作不在 乎,但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

  穿好衣服、套上高跟鞋,舒飞转身面向镜子--高耸的胸、纤细的腰及修长的腿,衣 服展现出了她傲人的身材与完美的肌肤。背部的v字间至腰间,彷佛在说:我是你的: 而前面精巧约五官与高傲的下巴却又明白表示:但是你得抓得到我。

  镜里出现的是一个苗条成熟的优雅女人,谁会相信她只有十八岁?舒飞睁大眼睛 ,迷惑地注视自己,她从来都没发现自己的眼神如此澄澈、皮肤如此白皙。她向前走一 步,浑身便闭起缤纷的彩虹,把琥珀色的变眸衬得更为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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