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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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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他礼貌的送她上车,为她关上车门,自己却没坐上去。 “再见!今晚就到这里,不用再麻烦你了。明天傍晚请准备好,我要你陪我参加一 个晚宴。” “你不回来,要到哪里去呢?” “我还有事要处理。”他又露出谜样的笑容,说完就要老陈先送她回去。 回到谭大维的住处,她发现楼梯口的高架柜上有盒巧克力,盒上的便笺上打着她的 名字,她快乐的捧回房里,一面吃着西斯巧克力,一面给卓凡写信 亲爱的卓凡:我已成 功的就业了!现在是一个企业家的私人助理。由于不时得陪老板到各国视察,所以你的 信必得寄到一个固定的地方--请你仍利用先前给你的信箱号码,我已委请朋友为我转交 。 离开纽约前,我又走了一趟艺术学院,冬日的校园只剩枝桠的树,在下雪天抹上层 银光,有着教人深思的美。我一定会回来的,不仅是为了学到更多更多……:同时,我 也期盼--我们也许会在纽约的地下铁不期而遇,不必介绍就能在众人里寻出彼此,一起 去参观大都会博物傍,或者你认识格林威治材的某个狂人,你会带我去找他们……本来 能在寒冬堆开又湿又冷,北风呼啸如刀锋的北美,一直是我衷心的渴盼:但是投向阳光 绿树的怀抱后,扔开笨重的大衣,我的心却变得沉甸起来! 换了个新环境,总是感觉心神不宁,只有坐下来给你写信的此刻,才能获得心室的 平静与恢乐。 我想念母亲,也想念你!我们是不是就一直这样--只是信件往来,而不能见面吗? 舒飞虽然未曾见过卓凡,但通了三年的信,舒飞感觉上的他是个冷静客观、沉着稳 重,而且还有一颗敏锐及细腻心思的男人。或许是因为彼此相知吧!素来与人保持相当 距离的她,竟也能和他在信里侃侃而谈,讨论许多人生观点和艺术作品。 离开了美国,信件往返费时,尽管舒飞早有心理准备,却仍为得苦苦候信而怅然万 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给他写信与看他来信,已成为她生活中︵或者生命中︶不可缺 少的一部分。 好在等他回信的期间,她也不得空闲,她的“制服”陆续到齐了。有趣的是谭大维 居然把每件衣服都编了号,一套米色丝质的洋装上别着一张打字的便条:“六号制服, 今晚穿著,大维。” 他甚至把外套、皮包、鞋子与配饰也都编上号码,和六号洋装附在一起的,是一件 浅黄色短外套与高跟鞋,以及一条香奈儿的珠串项链。 为了要给谭大维意外的“惊喜”,舒飞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打扮”,她遵守他的规 定,但规定是有弹性的,所以她不曾在他的组合中加入任何对象,只是依照自己的喜好 ,稍加整理安排。 傍晚,五点卅分,张嫂送了朵盛开的紫罗兰进来;六点整,老陈接她到阳明山,车 驶上仰德大道,不久便停在一幢庄严典雅的别墅前。 至少有二、三十部轿车停在这栋维多利亚式的巨宅前,车道两旁缀着五颜六色的灯 饰犹如一片花海,室内灯火通明的像镶满钻石的皇冠,更烘托出它不可一世的威严。 舒飞走下车,发现从最低层的台阶开始,一直延伸到大门口,四处都摆满了缤纷的 花篮,红布条上的白漆字体在强光下份外醒目,地无意间在一座高架花篮上看到如下字 样:预祝自强报系发行人方祖伸先生,顺利当选立法委员……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觉得自己跌进了一个梦境,因为她曾假设了许多状况去见他,却始终找不出任一理想的 方式,以致尚未依照母亲所提供的线索前往南部“寻父”。而现在她不过是应谭大维的 邀请来参加宴会,主人居然就是地想见却不敢认的“父亲”,她怎么都没料到将与他在 这种场合下会面。 她茫茫然的前行,不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欢迎光临!”穿著三件头 正式西服的方世华,夸张的向她弯腰行礼。深蓝的西装与背心!配上雪白的衬衫和条纹 领带,更衬托出他的风度不凡。 “你怎么也来了?”舒飞的意识虽然混沌,但见到方世华而仍感到十分惊喜。 “这是为我父亲登记竞选立委而办的酒会,我能不参加吗?” “方祖伸是你父亲?”她瞠目结舌了。 “大维没告诉你?我父亲在办报之余,对政治也有浓厚的兴趣。”他耸肩答道。 她这才忆及那天在机场到台北的路上,他们的谈话中确实是提过方世华的父亲,只 是当时都未讲到名字,她自然无从知道那个人就是方祖伸。 如果方祖神真是自己的父亲,那么方世华不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舒飞觉得这 件事实在荒唐,她才对他有点好感,就要以尊敬兄长的心情来对待他了:而方可雯既是 方世华的妹妹,不也意味是她的妹妹?但她却受雇于谭大维,必须以情敌的角色与方可 雯相见,她真不知届时将何以自处? “你不舒服吗?为何脸色这么苍白?”方世华想要伸手搂她。 “没事,我好得很。”她连连摇手加以否认,并刻意走到方世华身后,跟他保持数 步之遥的走进了大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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