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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她完全不像你，虽然她的美貌极其令人印象深刻，但她却是我见过最会要的女人。 对她来说，我还不够富有--这是她再三强调的一点，我很佩服她的坦白。要不是无法满 足她的野心，我也许留得住她，因为她对我并不冷漠，甚至十分热情……以前我也曾与 其它的女人相恋，但是很幸运的我从未遭遇过打击，她的离去，令我陷入一种前所未有 的恐慌，每个晚上，我都用最烈的威士忌灌醉自己，才能寻得片刻的宁静。而清醒的早 晨，那种迷失而孤独的慌乱感叉回来了，我在刮胡子时割伤自己，在会议中忘了发言… …没有她，我的生活就秩序大乱。我该怎么做，才能使生活回复旧观呢？

　　谢谢你！亲爱的舒飞，你的信适时来到，它是寂静之中的声音，告诉我还世界上受 苦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它是黑暗中温暖的手，抚慰我心灵上的斑斑伤痕。

　　现在，我已感到轻松，每天用工作榨光自己的所有心力，不去想她，便是一种解脱 。你比我勇敢，可否想过把他从你生命中完全排除？爱情定天下最危险的东西，陷入爱 情深渊的男女，常闹得水火不容，真是何苦来我！不过，在痛定思痛之后，我想了又想 ，觉得它理当是水火兼容，否则天下男女岂不都要成为你我同类的沦落人？

　　爱情应该是火，但怕的是欲火烧身，玉石俱焚；我想象的爱情定发光发热，照亮彼 此。

　　爱情也应该是水，但它不能水清见底，毫无涵咏：我追求的爱情定细水长流，历久 弥新。如果担心火会被水浇熄，或者水会被火蒸发，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水装在一个 容器里，裴火在下面慢慢加热，就可以常保水的温暖？而这个容器，你叫它“礼”也好 ，“理”也好，或者它可以是“婚姻”？

　　对了！它可以是婚姻。最近，我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与其为寻找真爱而撞得头破 血流，何不从身还我一道护身符？去爱一个遥不可及的女人，这实在太痛苦了！你的痛 苦我当然也感同身受，可是我该如何帮助你呢？相信我，熬过初恋，爱情就不会那么容 易发生你不会再想要冒险，不会再轻易相信他人……有一天，等你再度遇见可爱的人， 你就会明白我所说的话。

　　与你同病相怜的卓凡舒飞在莎芙的注视下，既喜又悲的看完卓凡的来信虽然她并不 希望他与自己同样的境遇凄惨，但是知道拥有大智大慧的他，也不免会掉进爱情泥沼中 ，她的心情立刻好多了。

　　“他比谭大维好吗？为什么你每次收信都有如获珍宝般的兴奋？”莎芙一面吃东西 ，一面追问她。

　　“他也许很穷，他也许很丑，但是他永远都会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舒飞若有所思 的看着她的牙齿陷入苹果派中。

　　“你爱他吗？”地含糊不清的间。

　　“开玩笑！我从来没把他当成男人，他是我通信多年的笔友，在我有问题的时候， 他总是在我左右，指引我何去何从…”舒飞立刻抗议。

　　“如果你们见面，会不会就一见钟情将友谊转化为爱情呢？”

　　“他不愿意冒险。拜托你，我们可以换个话题吗？”

　　莎芙吃惊的望着舒飞不悦的面容，她怎么变得如此浮躁？虽然她一直坐在自己的面 前，但很明显的她的心不在这儿，她有如一只盘旋的鸟，只要一拍翅就会远走高飞。

　　“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或许是时差还没调过来吧！回来几天了，老被街道上持续不断的嘈杂声弄得睡不 着，今天好不容易才换到一家清静点的汽车旅馆，看看这儿与曼哈顿间有地铁可达， 我连行李部没打开，就迫不急待的把你的了出来，你看我多重视你这个朋友？”舒飞强 颜欢笑的表示。

　　“要不是我手上正好有卓凡的来信，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才能见着你的面呢！” 但见她的眼神又涣散起来，莎芙只好不断的找问题来集中地的注意力：“你不是很喜欢 曼哈顿饭店的吗？怎么没考虑来这儿落脚？”

　　“如果我有能力住曼哈顿，我就不会约你来麦当劳这种地方了。”

　　“你在我工作吗？”

　　“目前还不需要，你知道我一直想进艺术学院，我正在进行申请入校的手续。”

　　“就为了实现这个理想，你才离开谭大维？”

　　“我不仅需要时间，而我的雄心壮志也必须独力完成。”

　　“说真的，每次你提起这些事的时候，那种严肃的表情让我觉得你像个陌生人。到 底人生有什么事，是可以让一个女人放弃爱情与婚姻的？”

　　“我很难和你解说清楚，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贪心，既想求名更想得利，但是我清楚 自己有这份天赋，为什么不能先成名再成家？”

　　“任何男人都不能改变你的决定？”

　　“我不知道，至少他到目前都还没出现。”舒飞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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