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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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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让赵元任与朱翊两人明争暗斗,分不出身管其他的人,山中的狮子和老虎打在一起,其余的猴子自然就能称大王了。 真是好心机!让容华出头,王公公便能坐享其成,反正届时赵元任要算帐,也算不到他头上。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久的,皇上也不可能宠我一辈子。赵大人与七王爷的恩怨我不想管,而公公你最好也谨守本分,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别去管上头的事。”话说得超脱,眉眼间亦瞧得出她淡然的笑意,仿佛什么都与她无关,很看得开的样子。 但是否真是如此?大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这么回答也算是自保吧,至少以后赵元任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一切都不干她的事。 王公公最好也别拿这件事来威胁她! “奴才知道,谢娘娘教训。”他的嗓音微微提高,显得特别尖锐,也感觉有些……不平。忽而抬起头来直视容华,完全失了下人的礼节,朝她咧出一抹诡异不觉暧昧的笑,“奴才几次见七王爷与娘娘‘单独交谈’,还以为你们交情不错呢……看来是我错估了,那奴才这就退下了。” 容华紧盯着他的背影,到他出了门后,才卸下笑容,易之以严厉的脸。 几乎没多加思索,容华立刻叫小绿备来笔墨,飞快地写了一封信,跟着密密的缄封起来。然而信写好之后,她却又犹豫不决。 该送出这封信吗?即使送出信后的结果将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其实她大可不必管这件事的,她也绝不承认这封信是为“他”而写,可是……可是连她也说服不了自己写这封信的动机。 走到窗边,柔媚的眼眸朝外扫了一圈,果然一群侍卫又立刻警戒起来,注意着房里头的一举一动……罢了!就当帮朱祈良消弭一场争斗吧!即使这件事被掀开后的结果可能是她无法承担的…… “小红。”阖上窗扉,容华难得以极严肃的表情叫唤身边的下人。叫小红而不叫小绿,是因为这丫头不会说话,应该比较不会引起注意,也不可能泄漏她的秘密。“我待会儿会开窗引开侍卫注意,你悄悄从偏门出去,将这封信交给守玄武门的陈二,他看了信封上我的笔迹自然会知道怎么办。” 皇宫的防卫虽然大大变更,唯有守玄武门的侍卫是皇上饬令不准换人的,这跟李洛多少脱不了关系。也因此陈二很清楚容华的特殊地位,她交代的事,他一定全力达成。 小红走到容华身后恭敬地接过信,认真地点了点头。 织手又抚上窗,容华知道,只要一推开窗,她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昭德六年,正月。 北京城瑞雪方停,泥土地软软湿湿的,城里家家户户关紧了门,企图抵挡刺骨的寒风,大街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顶着严寒艰苦地前行。 唯独守城的士兵坚守岗位,不为这凛冽的天气而畏缩。也或许是因为上级正坐镇在此的缘故。 正是迎接春节的城内,一点儿都不热闹,反而有点萧瑟、有点凄迷…… 山雨欲来风满楼。 “禀大人,太原来的兵马已距离京城约两百来里。”一名侍卫风尘仆仆地报告,湿透了全身的水渍不知是溶化的雪水抑或是汗水? “很好。”林恺气派十足地坐在城楼上,一把大刀搁在一旁森森发光,随时准备噬人。“咱们以逸待劳,时候未到呢!” 今天没有太阳,天就这么阴阴凄凄的,直到幻化为黑暗。冷风阵阵,更添寂静冷清,反常的是人数遽增的守卫。 “禀大人,太原兵马距离百里有余。” “禀大人,距离五十里。” “好!时间差不多了!”林恺站起身吩咐,“你们,去请赵大人来。” 两名侍卫急忙下楼,策马往城内奔驰而去,不到一个时辰,赵元任的轿子已在城楼停下。他自得地迈开脚步上楼,微笑立在强风吹袭的城楼上,眯起眼远眺。 这一大片的江山哪…… 缓缓地,远方传来整齐的步伐声,衬着微亮的天际,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飞扬的是晋王的旌旗,没多久便兵临城下。 霎时,所有人全警戒起来,城楼上的士兵竖起弓弩,张开刺网,锐利的箭尖直直指向楼下整齐画一的兵马所立起的盾墙。 晋王的旌旗仍飞扬着,交织在人海中的脸庞张张坚毅不屈,丝毫不在意对着自己的利器。在无预警的情况下,忽然前三队的士兵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声,随后便似波浪般,后头也跟着响应,一声接着一声,浪潮的高峰刚过,下一波马上打上来,连绵不绝的嘶吼,恍若世界在摇动,山会因此崩开,地会裂开一个大缝…… 城楼上的士兵胆怯了,箭零零落落地射出,锋头微微颤抖,恐怕还是因惊吓才失手放箭;人心退缩了,有人不小心从上头栽了下去;刺网也失了准,一时间竟没有人敢往下洒。 闹烘烘、撼动人心的雷霆之声转眼间又恢复寂静,城楼上的人耳朵里嗡嗡的声响都尚未停息,苍白的脸色也还没恢复过来。晋军前头的将领却不为所动,往前一步石破天惊的宣示:“太原左副总兵梁子毅,请求开城门!” 赵元任威风凛凛地立在城楼中央,睥睨着下方的虬髯大汉。原来这就是太原的军队,训练有素、有条不紊,一个石破天惊的开场便教京城这些安逸成性的士兵起了畏怯之心。朱翊啊朱翊……赵元任神色阴寒,心里的戒慎更添十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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