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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无疑地,他是个调情的高手。他懂得如何以舌惑乱得她神智晕迷,懂得如何诱她回应他狂情的迷逗。清楚知道,他双手如何撩起她身体悸颤的索求……

  神醉迷眩间,她倏然明白了一点——

  她,惹了一个她惹不起的男人。

  一个真正的男人。

  子夜,独坐卧房的窗台,她告诉自己:她的保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是他对待她的方式吧!他将她当成女人看待,教她由内在觉醒身为女性的自己。而不再如同以往,面对三个哥哥时,永远是个呆以任性顽皮、不受责罚的小女孩……

  可是,天,为什么是他呢?!

  明知道他是个拒绝束缚的男子,“爱”此一字,之于他毫无价值。明知挑动他的不过是男性冲动的本能,是她惹他的,一开始,他甚至拒绝她。

  而她,原以为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可以贯彻潇洒的游戏。谁知,陷落仅在一瞬间。

  真傻,自由原来不是一味锁紧心门,以冰冷无情的表象,抑制泥足深陷的危机。而是开放如浮云,过客来来去去,属自己的依旧属自己。一如他,自在游戏于花丛间。

  如今,她有些懂了。只是觉悟来得慢了,心底有些东西已被困缚住……可,何妨?受缚者也可以是快乐的,只要无所求,她的心,应该不至于太痛?

  明日,她要潇洒一些。

  夜晚,也许是二人关系最混乱却也最敏感的时刻。

  少数的夜晚,唐小仙会悄悄溜回自己房里,但总让他逮个正着,以无理的借口强行拘留她在身边。甚而有时他根本连“借口”也懒得瞎编,以几近恶霸的手段,将她缚绑在臂弯间。

  如今晚,餐后,他“提议”两人共饮美酒,之后便不由分说地,强行纳她入怀,锁她在坚硬的胸膛与大腿之上。

  她每每不安地扭动,挣扎似乎已成了他俩角力的前戏。却屡次地,她只有蝼蚁撼山的挫败。他似乎执意与她缠斗到底,不愿轻易放过戏逗她的乐趣。

  “放开我。”她重复必然的请求。

  “不放。”他慵懒,然后清晰、坚定的否认。“你是我的,我的小情人。”他嘶哑低沉的嗓音重复在她耳畔间。总是如此——她挣扎、请求,他不许。

  “不,不是,我不是任何人的!”她多想即刻自他怀中摆脱呵,这恼人的灼热,令她又怕……又爱的感觉。“当时之所以如此提议,不过是为了要替你省去麻烦;况且,你知、我知,所谓的‘情人’,不过是个……”“游戏”二字不及出口,他一指点住她的唇。

  剔亮的灰眸对上她清冽的黑色眸子;被吸入漩涡的感觉又重临。天,她教这双眸子勾住了,她的魂。

  他定定凝睇她,摇头,徐缓的摇头。

  “别说出来,小东西,不然……”他一顿,附之以一声沉沉低笑。“你会后悔。”轻轻含住她贝玉似的耳垂,舌尖撩人地舔舐,刻意令她耳间透出阵阵酥麻感。

  他是个魔鬼,不是吗?浑身瘫软之余她悲哀的想,她爱上了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

  噢……她“爱”上了吗?惨的一塌胡涂了,这回——她可整到自己了。

  罢了,她说过自己该潇洒的,可不是?咬咬牙,一个旋身,晶莹的玉臂勾揽他的颈项。“然后呢?”将令人情迷意乱的“然后”抛给他,选择不再抗拒他了,挺累人。

  对她突来的热情,他的惊愕只有一秒,随即俊朗的脸上现出谜样的一笑。

  “慢慢来,小东西。将来你会明白,太过急切只会丧失许多乐趣,有耐心些,不懂的……我自会教你。”笑容转而暧昧。

  是呵,她会慢慢明白,然后——成为回忆。

  思及此,她敛扰眉尖,讨厌如此悲惨的逻辑——像个弃妇。

  才不,她要当个卡门,起码教他以为。

  “你保证?”她清丽的脸儿仰向他,手指头不安分的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绕着密密的圈,好似不经意地。

  “怀疑吗?”他音调略显喑沉,却不阻止,也没有被她撩起的迹象,只以眼神与她缠绵,享受着。

  她咯咯轻笑,无邪的像个孩子。

  “乐趣嘛……那么,你打算如何开始?带我领略你保证的许多乐趣?”她学他,在他耳畔低语、吹气,然后……得意的发现他颈背上—粒粒凸起的小疙瘩。

  他粗鲁的拉她坐回腿上,清亮的眸子略显得沉浊,警告的以一指兜起她的下巴。“我说过,别急的。”一只铁臂锁定她,不许她再顽皮的撩拨。

  她沮丧的垂下嘴角,一脸无辜。“我做了什么吗?”

  灰眸调侃的眯起。“你以为呢?小妖精。”

  她摇摇头,手指头抚上他凸出的喉结,“我不知道呢。”嘴里说着不知,手指头分明是挑衅。

  他哼笑,索性竟放松了捉握,任她胡为。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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