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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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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他的唇齿离开她的唇瓣,沿着她柔嫩似水的脸颊,移向她一边的耳珠子烙下细碎的咬吻,他感觉到她的呼吸突然之间顿住,并且看到她颈项的粉红色肌肤泛起一片鸡皮疙瘩……“大哥,你是不是该一脚踢烂这客栈的房门,好进去将那个将手搁在婉霓妹妹身上,嘴靠在婉霓妹妹脸上的男人打得头破血流、三个月下不了床?” 在婉霓的房门外,沉秋衣感到好笑地看到拜把兄弟宫破雷铁青的脸色,心里想着该如何加把劲地扇风点火,才能见到场热闹好戏。 “嗯,我是应该。”宫破雷风雨欲来的脸上益见青绿。 “我说大哥呀,你可别太冲动。”沉秋衣佯装惊慌的提出劝阻。 “冲动?怎么说””宫破雷一双铁拳握得死紧,眼里正开始沁出血丝,也开始在腿上运足气力想踹开房门。 “婉霓妹子及笄这两年来,千挑万选就是不肯找户好人家将自个儿嫁出去,这会儿瞧婉霓妹子对屋里那个黑大个儿也有了点意思,大哥你这一冲动起来将那大个儿打怕了,吓得他不敢也不肯把婉霓妹子娶回去,那你可得小心婉霓妹子要找你拚命的呀!”沉秋衣抚抚宫破雷的胸口替他顺气,眼里却遮掩不住兴风作浪的光芒。 砰! “够了!你们当这客栈的人全睡死了吗?这种悄悄话还说得那么大声,好歹也给妹妹留点脸皮子做人吧!” 婉霓一张小脸也不知道是羞红还是气红的,只见她气急败坏的将房门打开,粗手粗脚地将宫破雷和沉秋衣拉进门里,来不及左右张望有没有人出来瞧热闹,便迅速地将房门关上。 素来在妹妹面前严肃的宫破雷此刻竟显得有些不自在,所以他转而怒瞪着葛一侠,大有欲拆去对方手脚的冲动。 “大哥、沈二哥,你们是来接我回家等花轿的吗?”婉霓眼见气氛不太对劲,只好先开口转移自家大哥的注意力。 “婉霓妹子,你大哥和我是来接你回去,也是来告诉你一些事情。”沉秋衣狡黠的目光先溜向葛一侠端详一番之后,才看向婉霓。 “一些事情?什么事情?” 婉霓心底觉得奇怪,是来接她回宫家等葛一侠来迎她过门的事情吗?这她早就知道了呀!而且大哥还没记起要教训她逃家的事儿,这让她心中忍不住窃喜着逃过一劫呢! “我们是来告诉你,你不用再因为急着逃亲而离家了。日前你沈二哥替你到葛家去道歉退聘时,葛家的老爷子却先愧疚地向我道起歉来……”沉秋衣眉飞色舞地开始制造好戏。 “为什么?当初是我……不懂事逃亲的,怎么葛伯父会向沈二哥道歉呢?”婉霓心虚地微微低头红脸,偷瞟了葛一侠一眼。 葛一侠心底暗叫一声糟,连忙想要阻止沉秋衣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沉……” 宫破雷大手一挥,以眼神警告葛一侠不许出声辩驳。 沈秋衣瞧瞧葛一侠在大舅子面前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样,暗暗替这北地霸主觉得好笑,但是他仍一本正经、状似遗憾地对婉霓摇摇头,“葛老爷子是为葛三公子之前到咱们疾较山庄来退亲的事感到抱歉。” 屋内立时一阵的寂静,静得连夜蛾扑着灯罩的拍翅都清晰可闻。 “大哥、沈二哥,你们还在等什么?咱们这就起程回家吧!” 好似一刻都等不得,婉霓面无表情地率先打开房门跨出门槛。 第十章 “流雩,你瞧瞧姐姐给你带回来的这些玩意儿,串糖的竹签子、木雕的篦梳、藤揉的发簪……还有,这个沐浴用的香胰子可是姐姐的我亲手帮忙和制的哩。” 在婉霓回到疾较山庄后的几日里,山庄里的众人总觉得婉霓实在是开朗得过了头。成日不是替宫老夫人奉茶捶肩哄她老人家开心,就是缠着嫂嫂沁沁闲聊和逗着小侄儿玩,再不然便是拉着妹妹流雩翻箱倒柜地找些姑娘家的小玩意儿杀时间。 宫破雷素来不多言,自是不会多说婉霓的不是,但是一向过不惯平和日子的二庄主沉秋衣,当然是早将婉霓和葛一侠的斗气误解,向山庄里的每一个人讲成了惊天动地的恩怨情仇。 是以疾较山庄里上至宫老夫人,下至园丁老吴的七岁小孙子,见了婉霓总是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战战兢兢地观察着婉霓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生怕自己某个眼神或某个字眼一不小心就会勾起她的伤心,一不小心就会勾起她想不开的意念。 “姐姐呀,你带回来的东西是都挺有趣的,但是你把你吃完的串糖签子也带回来给我做啥呀?”流雩好气又好笑的娇瞪姐姐,因为她竟然把上面已经没有串糖的串糖签子当成礼物送给她。 “嘿!你都不晓得岷酝村庙会里卖的串糖说有多好吃就有多好吃,但是我怕一路上带串糖回来给你时,串糖早就发馊爬蚁了,所以就枝签子给你当纪念品嘛!”翻翻包袱,婉霓也感到自己有点傻气,不好意思地对妹妹笑了笑。 但微笑瞬时僵在婉霓的唇角,因为……说起岷酝村她就想起窝蒸甜芋,想起窝蒸甜芋她就想起那个笨到无可救药的葛一侠!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张脸又红又白又青的呢?”流雩有点儿心惊,想着自个儿是不是说了什么踩到姐姐的痛处。 “没……没什么,只是累了,我想憩一会儿。”婉霓举袖佯装打了个呵欠,好掩饰自己方才不经心泄漏出来的忧郁。 “那……我先回房去好了,姐姐就先歇着吧。” 流雩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了解地离开姐姐的房里,替姐姐合上房门后却轻叹了口气。 “小流雩,今天状况如何?” 树丛后赫然冒出了沉秋衣顽皮爱笑的俊脸,但是流雩并没有显露出半分讶异或吃惊的模样,只因为接连几日以来,以她走出姐姐的房门后,不是山庄里与她们情同姐姐的丫环们,就是爱凑热闹的沈二哥会冒出来探问情况,而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流雩摇摇头,回答道:“前天还能和我聊上一盏茶时分,但今儿个还说不到两句话,姐姐就又发起呆来了。” “这么严重?”沉秋衣心头霎时闪过一抹棒打鸳鸯的罪恶感,但也只有霎时而已。 这时流雩身后紧闭的门扉内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声斥骂,流雩和沉秋衣不约而同的开口,“又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布料裂帛声、翻椅倒几声……“可恶!我戳、我戳、我戳死你这只大笨熊!” 房内的婉霓目露凶光地握着剪子恶狠狠的戳着绣花枕头,还嫌不过瘾的踢倒椅子、翻倒桌子,嘴里还不住地喃喃骂着:“害我丢尽脸皮子,可恶!可恶!可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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