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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光是公冶行鸣,翁大祁和赵百汇也都正在猜想着,今年那包袱里又会是些什么怪玩意儿。

  “这是师父交代请公冶老爷子亲手收下的信函。”捡饭儿另外再取出了一个油纸裁制成的信封双手呈上。

  “云丫这老家……咳咳,这是云丫写给我的信?”当着两个晚辈的面,实在不好失了身份的蔑称对方师父,所以公冶行鸣硬生生地将差点溜出口的那句“老家伙”给吞了回去。

  他把手上的包袱交予翁大祁捧着,满怀疑问地接过那封封缄严密的信,准备拆阅。

  此时,傅隐睿声色不动、内劲暗蕴的观察着公冶行鸣、翁大祁和赵百汇三人,因为他依旧担心眼前这三人会对捡饭儿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来。

  但是他随即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多虑了,这三人皆目光和蔼地看着捡饭儿和自己,态度之中透着亲近之意,这令他感到非常意外。

  “公冶老爷子,师父再三交代过,信和寿礼都一定要您本人打开。”捡饭儿见翁大祁和赵百汇接过包袱后便兴致勃勃的想要打开一探究竟,立即微带歉意地轻声提醒着眼前三位长辈。

  “什么?再三交代?”公冶行鸣停下拆信的动作,含着谨慎的目光转头和翁、赵两人同是戒备的神色对上。

  傅隐睿与捡饭儿相视一眼,无声询问着对方是否知晓三位老人家突然转变脸色的原因,但在对方的眸底所看到的也是一片困惑。

  “百汇。”公冶行鸣拧眉对着赵百汇使了个眼色,除了喊他的名字外无再说明其他。

  “是,庄主,我这就去。”赵百汇没有多问,心神领会的转身走到厅堂墙边,取下平日悬挂在壁上的一把九尺滚缨长枪。

  傅隐睿拧眉抿唇,迅速伸臂将捡饭儿揽到自己身后,浑身运劲警戒着。

  三个老人家见傅隐睿周身泛起点点煞意和杀气,竟然不怒反笑地对他摆摆手。

  “小伙子,你别紧张,不过你们站远点倒是对的。”翁大祁咧嘴笑着将包袱轻扔下地。

  公冶行鸣手指运劲,也让轻薄的信封瞬间落入铺着迎宾红毯的地面上。

  接着,三个老人家往后轻移数尺,并且示意傅隐睿也带着捡饭儿再后退些距离。

  “云丫和我们三个是几十年交情了,同你们也十几、二十年相处在一块儿,他那性子不需我来多说。”对着满头雾水的傅隐睿和捡饭儿说完,公冶行鸣笑着对赵百汇使了个眼色。

  赵百汇神情莞尔地抡着比一般江湖人士所惯用还长上些许的滚缨长枪,一伸、一挑,完美的内力巧劲竟然就将平贴于地面上的信封缄口给整齐启开——

  轰!

  五色烟雾以信封为中心,窜成一尺成圆往上冲升的烟柱。

  在场的人皆楞了楞,均感到这烟雾真是规矩,一尺就是一尺,就算拿量尺来测,也测不出这烟雾有分毫扩散出那圆柱形状之外——难怪云丫千嘱万咐要公冶行鸣一个人“亲自”拆阅了。

  “这……”捡饭儿膛目结舌,突然惊叫了一声:“师父交代我一定要放进胸口贴身收妥的,竟然是这……这种会害死人的东西?”

  胸口?贴身?

  三位老人家鼓着脸颊不好意思笑出声,怕羞坏了捡饭儿这个小姑娘。

  傅隐睿则是恼得不得了!

  他一恼自已师父拿捡饭儿的性命说笑,二恼捡饭儿这个呆姑娘竟把“胸口”、“贴身”这种字眼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来。

  就算是让三个年逾半百的老头子听见,都还是让他觉得恼!

  “别忙着一次气完,这包袱里还不晓得有什么乾坤哩!”赵百汇抖抖滚缨长枪,打算再挑开地上名为寿礼的包袱。

  “等……等一等!”捡饭儿一喊,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自己身上来,她有点羞腼地边将傅隐睿往后拉退数步边降低了声量说着:“大叔,您等我们后退些再打开。”

  “呵呵呵。”三位老人家益发觉得简家这丫头性子实在是可爱讨喜。

  公冶行鸣不禁感慨当年的那场比试,倘若自己下手再注意拿捏轻重些,也不至于让这简丫头的父亲带伤长年不愈,最后体虚过世,使得她幼年失估。他深深地心疼起眼前灵秀的小姑娘。

  袱巾四平八稳地摊开在地,里面竟然又是个包袱。再用枪尖挑开,还是个包袱。再挑开,仍是——

  总共挑开了十七、八个包袱后,最里头的却是张平凡无奇的纸笺。众人走近一看,云丫的斗大字迹跃然纸上——

  哈哈哈

  “师父倘若知道他所写的信和所准备的包袱,全没在公冶老爷子宾客云集的寿宴上打开,他的瞎闹玩笑也都样样没能得逞,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

  捡饭儿傻楞楞地看着地上纸笺里的那三个字低声说着。

  “简丫头,许人了没有?”

  纵使隐约猜测她与傅隐睿之间有些情愫在,但公冶行鸣实在是越看捡饭儿越觉得喜欢。

  尤其之前在大厅上,自己儿子言谈中透露出的讯息,明明就是对这简丫头含情藏意,而女儿红着脸吞吞吐吐绕着的话题,也全都是那个傅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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