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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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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媛媛怒道:“你答应我下午要出门的,你敢反悔?” 瞧见她怒火又僻哩啪啦地燃了起来,裴逸凡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反悔,我会和你一道出去逛,但即使你不在意,我的模样还是不适宜出门,这是事实啊!” “狗屁啦!”媛媛怒骂。“孙钰,你告诉他勾灰灰长得是什么模样的!” 孙钰领命,“勾灰灰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公子,最爱女人,女人也爱他…… 他轻咳两声。“那是以前,可后来他玩了人家的老婆,便被抓起来同略施薄惩,他的鼻子被削平了,额头上被刻上淫虫一二字,右颊划了朵玫瑰……嗯!还挺漂亮的呢!可是左颊却是一具相当逼真的……”他蓦然顿住,瞟媛媛一眼,没再说下去。 媛媛耸耸肩,俯身在裴逸凡耳边咬了一句,裴逸凡顿时愕然,满脸的不敢置信,孙钰则憋着笑对他点点头,裴逸凡更是惊讶得连下巴都快掉了。 “有趣的是,他尚不知悔改,顶着这副尊容到处去追女人呢!”龙天生也忍不住插话进来。 裴逸凡直摇头,媛媛尚觉不够,继续吆喝着,“孙钰,那南宫豪呢!” “啊?他就比较……恐怖了……”孙钰说着,装出一副滑稽的怕怕表情。 “他被人泼了一锅热油,由上到下,头发只剩几绺,脸上没有一丁点部位是平坦的,右眼睑被黏住,因而永远闭不起来,鼻子也歪了,反正整张脸就是‘一团乱’。 而他的右腿、右手都各断了一截,听说他还把那两截手脚都收藏起来作纪念哩!” “前两个月,我还看到他兴高采烈的要去晋境喝喜酒喔!”龙天生又插话进来补充道。 “孙钰,周虎!” “周虎啊?他……” “够了!”裴逸凡蓦然出声阻止。“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 “真的明白了吗?”媛媛认真地盯视着他。“其实,不管多恐怖的尊容,也是习惯了就好,更何况,以你现在的情形,或许不好看,却不可怕;少一只眼,却还有另一只眼,腿跛了,却还是能走,实在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裴逸凡无奈地拍拍她的手。“好、好,你说的都对行了吧?” “本来就是嘛!”媛媛白他一眼,继而朝龙天生望去。“龙大哥,我家相公愿意饶她,但我可不愿意。你回去告欣她,先自动向扬州城民坦承当年的事实,接下来嘛……”她沉吟着。“嗯!先做到这件事再说吧!” “要是她不肯呢?” “不肯?”媛媛的双眉猛一下挑得半天高。“嘿嘿!那就等着被剃头吧! 登高、饮酒、赏菊,是重阳最主要的活动,藉以躲避灾难、消除灾祸。 而重阳市会则是扬州独有的市会,城中男女老少会纷纷走出家门,游人在登高赏菊后,也会来逛逛市会,市会热闹滚滚得如同元宵观灯一样。 人群中,媛媛毫不避讳地挽着裴逸凡的手臂,神情既亲昵,又娇憨。 不出媛媛的预料,一道道目光陆续朝他们集中过来,却非惊恐的瞅视,而是诧异讶然的神情。 裴逸凡浑身僵硬地直视前方,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似乎跛得更厉害了。 媛媛却是若无其事地指指点点,一下子要买那个、一下子要吃这个,过了片刻,又说要看画舫热闹。 裴逸凡无奈地让她抓来抓去,一点办法也没有,而另一旁的孙钰,则尽量与他谈话,以减轻他的紧张,时而询问扬州人的某些特有习俗,时而说些其它省境的趣事。 没有人尖叫、没有人昏倒,也没有幼儿哭嚎或窃窃私语,虽然奇特的眼光确实不少,可许久之后,裴逸凡终于也慢慢放松下来了。 然而,只不过半晌,所谓冤家路窄,他们竟然面对面碰上了辛若雪姊妹、柏子舟兄妹和龙天生了。 仅只一瞬间,裴逸凡的紧张情绪便骤升至最高点,媛媛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潜存的怒气和极力压抑的不满。 就在扬州最热闹的多子街正当中,令人窒息的沉默,以他们对峙的场面为中心点迅速扩散开来,喧闹声诡异的画下终止符,人群的流动自动停顿,所有的人都怀着期待的心情静观其变。 三年前的事,在人们的脑海中仍留有清晰的痕迹,虽然当年在辛若雪单方面唱作俱佳的控诉下,一时激愤的扬州人把同情全送给了辛若雪,但事后冷静下来再去回想,都觉得裴逸凡不该是那种卑鄙的懦夫,可是,裴逸凡就此隐遁不出,即使有心找出页相,也是无从问起了。 如今,先是裴逸凡的妻子公然向辛若雪叫阵,裴逸凡又一步步地走出自设的牢笼,扬州人都忍不住要猜测,或许三年前的公案如今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 辛若雪绝对没有想到会有再见到裴逸凡的一天! 他不是应该躲在寒月苑里直到老死吗?这样才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真面目呀! 难道她当年做得还不够狠辣、嘲讽得还不够尖酸刻薄? 他娶亲就娶亲嘛!干嘛要娶个那么泼辣的美人?又干嘛把当年的页相老实告诉她?自己窝着难受就好了嘛! 这会儿再次见到他,瞧见他眼中的愤怒不满,她不禁心慌了,她一向是生存在人们的仰慕眼光和谄媚奉承中的,可是若让众人明白了她的自私无情和卑鄙无耻,他们会怎么看她?怎么说她? 天哪!他们肯定会用唾弃的眼光鄙视她,用下流无耻的言语来形容她,届时,她该如何面对? 不,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宁愿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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