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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话没说完,便见一道影子闪过身前,如狂风般呼啸而去。

  “咱们也去看看。”伸手抱起小妻子,聂修炜飞也似的奔向大厅。

  许久以来,自行从没讲起自己的过往,更从不谈起亲朋好友。这突然冒出的男人,是谁?

  他……真是伍自行的挚交好友吗?

  聂箸文飞也似的急奔,一颗心乱成一团。

  那上门的男人是谁?自行可真认识他?他与自行是何关系?

  遥望聂府大厅,耳尖地听见里面传出低低的笑语,聂箸文一呆。

  “自行……”急煞住前奔的步子,他在厅门外轻唤一声,才慢慢步了进去。

  偌大的内厅里,右首的大椅上,一个男子正倾身而坐,与正位上的自行微笑交谈着,一副与她很是熟识的样子,斯文的脸庞上隐含压抑不住的狂喜。

  “齐彦兄,让自行为你引见。”面容平淡的伍自行站起身来,右手轻轻一扬,“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京城聂府二少,聂箸文。”

  “啊!久仰久仰,”座上的年轻男子连忙站起,笑着向聂箸文躬身一礼,“在下韩齐彦,大理人士,冒昧登门,还望聂二少见谅。”

  “原来是云南大理韩氏药堂的少主,箸文也久仰大名。”踱到心爱女子的身旁站定,聂箸文抱拳一笑,“请坐,不必拘礼。”

  他俯首细看自行一眼,她依旧平平淡淡,待人疏而有礼,好似……好似初进聂府之时。

  心,微微安下,笑着坐于自行身侧的椅上。

  “韩少主这次来京,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吧?”他笑着问。

  大理韩氏药堂威震一方,所产药材几占中原四成,也是威名赫赫的一方霸主。他为何认得自行?

  “呃……非也。”微一愣,眼望伍自行,韩齐彦摇摇头,“齐彦这次入京,乃专为十……呃……专为自行贤弟而来。”

  “哦?”聂箸文一挑眉。

  “齐彦已五年不曾见过自行贤弟,心里甚是挂念,故特来此打扰。”

  “齐彦兄如此牵挂,自行真是不敢当。”伍自行微微一笑。

  “自行贤弟,齐彦能否与你私下一谈?”他热切的眼中含着希冀。

  “齐彦兄,此处没有外人,有话直说便好。”伍自行淡淡地将视线移往厅外繁花,还是微笑。

  “这……”为难地望一眼一旁的聂二少,韩齐彦再看一眼一脸平淡的伍自行,不由得心中一阵黯然。

  “我……我找得你好苦!”满腔的思念一下子爆发出来,韩齐彦再也顾不得是否有他人在场,紧紧盯住一直记挂在心的面庞。

  “那年我去苏州寻你,可他们说你已因恶疾过世了,那时我好伤心,不顾一切地想见你遗容一面,可他们却连你的埋骨之处也不告诉我。

  我发疯似的在苏州城里外到处寻找,只盼能找到你葬身之处,可我找了七天,什么也没有找到,便大醉一场,昏睡中,被我的侍从们载回了大理。”

  忆起那时的伤心欲绝,韩齐彦苦苦一笑。

  “于是,我便在大理最美的地方为你筑了一座衣冠冢,将你赠我的那件苏绣埋在里面,时常去看看你、陪陪你,只盼能……能再梦你一回。

  可我即使睡在那衣冠冢坟房,却从没梦到过你。于是我就想,是不是他们骗了我,其实你并没死,只是不想再见我了?”

  眨一眨泛热的眼眸,韩齐彦直直注视着垂头不语的伍自行。

  “我不死心,便又去了江南,暗访你的蛛丝马迹,虽依旧失望而归,却意外地在南京聂府布庄买衣时,听卖衣小厮偶尔闲谈,提起了一位伍先生,说伍先生身怀大才却不显不露,整日埋首帐册,沉默寡言。

  我一惊,总怀疑那是你,于是费尽心思套他们详述了你的相貌,这才真的确定你没死!”

  他双手激动地一挥,“我当时便想见你,可他们却说你已不在南京布庄了!我想,你若不在那里当差,一定会去其它布庄当值,于是便在中原各个聂府布庄一一探访,上个月终于寻到了京城!”

  忆起一年来的辛苦,韩齐彦一笑。

  “我怕你不想再见到故人,便一直强忍思念,不敢来见你,只每日偷偷隐在聂府门外,盼着见你一回。

  可我等了一个多月,却从没见你跨出府门一步,我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便决定冒昧找上府来,只要与你见上一面,我也就能安心回大理去了。”

  他长吁了一口气,“十三弟,齐彦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想你,今日终于见着你了,我……我……”结结巴巴了半晌,韩齐彦偏偏无法畅所欲言。

  “齐彦兄,多谢你这些年这般记挂自行。”

  伍自行仰首淡淡一笑,“只是……自行已不再是你过去那个十三弟了,那个十三早已……唉……你就当作十三已死了吧!自行如今是聂府布庄的帐房先生,怕今后是没机会再与兄台见面了。”

  过去的事,她不想再提;过去的人,她更是不想再见。

  “不,自行,咱们相交相知了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再度团聚,岂能就此不见?我是因有急事需立即赶回大理,但我以后定会再来京城探望你!我不求你记挂愚兄,只求你不要再躲开,让我能时常见你一面就好。”

  “韩少主……”久久不发一语的聂箸文插进话来,“自行并非不想再见故人,只是,有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渐渐改变了。自行现在过得很好,韩少主该放心才是,不要再记挂于她。”

  他千辛万苦,绝不只为了一次相见,他岂会傻呆地任由“情敌”在府中恣意来去?

  “可我……”

  “齐彦兄,若你当真还把自行当成朋友,便放了自行一回,不要再如此辛苦地远赴万里了。”

  “可是十三……”

  “自行说过,十三已死,齐彦兄就不要再提了。”

  “你难道忘了咱们兄弟在苏州的种种了吗?你忘了你失意时,愚兄是如何为你打气了?那些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

  “记得那些日子的是十三,可自行说了,十三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十三,属于十三的一切,早已灰飞烟灭!”伍自行恨恨低语。

  “十三……”

  “韩少主,今日天色已晚,聂府恐怕不太方便招待少主,还请韩少主早些回去休息。来人呀,送韩少主出府!”冷冷一哼,聂箸文下了逐客令。

  “聂二少……”韩齐彦还想讲些什么,却已被一左一右地架出大厅,失了身影。

  伍自行对此却恍若未闻,只是低头沉默不语。

  聂箸文叹了口气,静静地退了出去,留一方私人的空间给他的自行。

  自行不想说的,他便不问。

  吱呀一声轻响,从敞开的门外轻轻跨进一道高挺的身影。

  来人反手再关上门,缓缓进了内室,走到床榻前站定,静静凝视着床榻上面墙而卧的人。

  她也不语,任身后那深情的凝视笼罩她一身,只轻轻向里挪了挪身子。

  他扬眉无声地一笑,上了床榻,将她紧拥在温暖的怀里,陪她一起抵御秋的凉意。

  “不怪我了吧?”他忍不住将热唇贴上那柔软的耳垂,呵出炽热的叹息。

  “怪你什么?”她伸出手推开那颗大头,将发烫的耳朵紧紧捂住。

  “怪我昨夜偷偷……吃了你。”他又将唇贴了过去,吮上那凉凉的手背。

  “当时若我怪你,你会停下?”轻笑一声,她再伸手拍开那作怪的大头,“不要!好痒。”

  “嗯——”他识相地移开唇,将怀中的柔软身子拥得更紧,“说实话,箭在弦上,怕是停不下来了。”尤其是在愕然发现自行是女儿身的情况下,他真的……停不住。

  “那还问我做什么?”

  “因为,我今晚还想……”他轻柔地将她翻转过来,与他面对面,额贴额,唇唇相依,“吃你……”最后的话语消失在两人唇齿间。

  他的自行啊!男儿身时他爱得痴狂,女儿身时他爱得怜惜。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全是他的视线所聚,是他的依恋。

  她不再抗拒,双手环上那温热的颈子,将自己完全地交给他,任他热烈而温暖地缠上她的唇舌,采撷他专属的芬芳。

  属于有情人的夜,很长……

  “想不想知道我的过去?”

  慵懒地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伍自行将脸颊紧贴在他光裸的胸前,专注地倾听那沉稳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不想。”十指缓缓地梳理着她那长长的发丝,聂箸文摇头。

  “我只要你的现在以及将来就好,过去,我不想追问……在你不想忆起之前。”

  今日自行在大厅的神态,他一丝不漏地全看入眼里,在韩齐彦提及“十三”的那一刻,痛苦、背叛、绝望……那伤心欲绝的自行,令他心痛。

  他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再伤自行一回,再迫她忆起那渗血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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