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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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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而极度欢愉的一夜啊,在他醒后,在他寻到她之前的每一天午夜梦回里,总是千遍百遍地来撕扯着他的心、他的身、他的魂。体内疯狂叫嚣着的焚身情火,吞噬他所有理智的无边欲望,让他夜夜不得安眠,日日不得宣泄,他怀疑,如果他再寻不到那如梦夜色里的女子,他是否会就此的血脉爆裂狂乱而亡?他若再不得到那给了他生平最大欢愉的女子,他是否就要陷入日日夜夜的疯狂之中、再也顾不得道德顾忌地残害了身边目所能及的所有女人? 他——或许真的会吧! 或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吧,不忍心看他如此的受尽欲火的生死煎熬,更不忍心看他失去理智地狂乱放纵,他竟然真的寻到了她,寻到了那如梦夜色里的神秘女子。 竟然是女扮男装混在马厩里饲马的马奴! 那遥遥望过去,视线中那小到不能再小的小身影,让他生平第一次地愤怒,生平第一次地犹豫。 她——怎能是她,怎可以是她! 他自少小时便养成的高傲,让他不屑拥有这样的女子——更何况她非是完璧之身啊!这于他来说,简直是对自己、对他高贵姓氏的侮辱啊! 可是,体内疯狂叫嚣着的焚身情火,吞噬他所有理智的无边欲望,让他夜夜不得安眠、日日不得宣泄的生死熬煎,他咬牙,强迫自己去暗中接近那又黑又瘦、总是嬉皮笑脸着的小小马奴,终于一个深夜里,他捉住了她的喃喃自语,他确定了就是——她啊! 果然是你。 她听到这句话时一时苍白了几近涣散的眼神,忍不住地开始战栗—— 而他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又何尝不是万分的沮丧、千分的无奈,百分的推拒,十分的欣喜。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啊! 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处置她,真的将她从此收纳身前,承受他无边的欲望、焚身的情火么? 他却是那么介意着、甚至厌恶着她的非处子之身的事实! 可是,她看穿他意图之后的举动,却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竟然想也不想地跑去找关飞,说要“自赎自身”!他惊诧片刻,竟然隐隐约约地对她升起了莫名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是着实地工于心计;还是便真的是不想同他在一起?! 关飞那时的为难他也看进了眼里,他却在自己决心下定之前已给她下了决定:他至少现在要留她在身边,即便是强行地留下她——等他再寻到另外可以接纳他的女子后,他再放她走也就是了! 于是,他真的强行地留下了她。可她愤怒地大踏步走过他的身边,看也不看一眼地走过他,走向马厩去探那刚出生的小马驹的时候,他从她细细眯着的凤眼里,读到的讯息是:她真的真的不愿到他的身边! “我不是处子之身,你,知道的罢。” 当她微仰着又黑又瘦的小尖脸,笑嘻嘻地望向一丈开外的他的时候,她笑盈盈地,却说着惊世骇俗的胆大语言,却当着三个男人的面前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秘密来,他原先已决定暂时忽略不计的秘密! 那一刻,他对她,突然再有没有了一丝的犹豫,他,要留下她,一定要留下她! 她眼里的不甘,她行动上的抗拒,她突然又转变了的快活思绪,她在听他说完“侍寝”两字后讽也似的哼声而笑,她挺直着胸膛神情自若从容拍掌说着“果然”时的洞察人心,她嘲讽着喊他“关大爷”时的不屑一顾,她要了小马驹时望向马儿的温柔眼神—— 计他竟然一时恍惚了心神,他竟然在那一刻觉得她是他所见到过的最最美丽的女人,他竟然又涌起了熟悉的强烈欲望! 他好恼自己不受控制的心神! 于是,那一刻,他选择大步地走开,离开她的身边! 可他终究是脱离不了世俗情欲的正常男人啊,他犹豫不决了好久好久,咬牙抗拒自己的欲念了好长好长时间,在深夜徘徊在她的门口了好些次后,他还是跨了进去。 她见到他,没有慌乱,没有他从其他女人身上看到过的任何恐惧,而是没有任何迟疑地迎上了他,笑嘻嘻地喊他“关大爷,您来了啊!” 那一刻,他几乎夺门而出!因为,他从她脸上看到的,是深深的不屑以及——厌恶! 从来不知道,女人之于他,除了惊慌、除了恐惧、除了惟诺、除了服从,竟然还有不屑,还有厌恶,还有主动的反抗! 他尽量板着他威严正直的脸庞,却知自己在她的眼里只是伪君子的代名词;他冷淡地等候她的服侍,却换来她视而不见的一声轻哼;他生平第一次地自己解去了身上的衣袍,伸手抱她,却只看到她扬首挺胸坐上床榻的背影;他激情难耐地覆上她的女儿躯体,却换来她似撒娇更似鄙夷的推拒! “关大爷,男女交合,并非只有男人主动啊!” 他永远记得她将他推躺在床、冰凉的十指慢慢拂上他颤抖胸膛时的极致妖媚,永远记得生平第一次被女人主动求欢时自己的复杂心思! 这样的女子,是他从不曾见到过的啊! 从此,他便似着了魔,想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地躺在她的身边! 可是——关腾岳啊,他是关腾岳啊! 男人的尊严,属于关腾岳的男人尊严,他如何的可以视若无睹地被一名小小的侍寝女子践踏而过! 自独自拥有了府邸后便甚少回去的家,而后成了他重新的居住所在,他强忍着想将她拥在怀里的渴念,总是到情欲聚积到再也忍耐不住的最后时刻,才会装作不经意地却飞也似的奔到她的身边去,用一夜的极致欢愉来换取几日暂时的平静时光。 犹记得那几月,关飞取笑他时的戏谑言语:以前是无奈,所以强迫自己修心养性、无欲无求,可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了宝贝,怎么还是这么的无动于衷、冷淡自恃啊? 他的回应是狠狠地一瞪,而后无事地走开。 可是,谁知道,他内心所受的熬煎!他想时时刻刻将她抱在怀里的疯狂欲望! 也不知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怎地,他大度地将自己想法中女人会喜欢、会博得女人欣喜一笑的一切东西差人送到她的面前:奇珍异宝,金银珠玉,绫罗绸缎,珊瑚玛瑙——历年来他所得到的军功赏赐他毫不吝啬地都送到了她的面前,只盼着得她开心一笑。 可是,她除了那匹小小的马驹,竟然什么也不放进眼里! 奇珍异宝,她看也不看地任其堆在角落蒙尘黯淡;金银珠玉,她当作孩子的游戏丢得到处都是;绫罗绸缎精心修剪成的精致罗裙,她总是毫不在乎地随地一坐,任其沾染脏水污泥;而那珊瑚玛瑙,她最大的兴致是将它们一把丢进清澈的湖水里,看那无数的锦鲤抢来夺去,她则看戏一般地在旁拍手哈哈大笑! 哈,多难得的开颜一笑哪,却是这样换来的! 他无奈,却再也寻不出什么讨她欢心的法子。 心,真的被她真切地吸引了去,目光,习惯寻找着她的身影,渐渐成了他最不自觉的举动。 关腾岳啊,他是关腾岳啊。 有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地苦笑出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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