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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他的忍耐显然已到了极限,平时一直言谈尔雅、不轻易发脾气的他,竟然狂吼了起来:“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吓了一跳,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结果仍徒劳无功,流下两行清泪。

  “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要回来!?”他又吼。

  “我……在电视上看到你……昏倒,所以我……”她哽咽的说不完全。

  “昏倒又怎样?又不是死了,值得你回来?”挑高了双眉,他讽刺道。

  “我担心你呀!”

  “你若真的担心我,就不会离开我!”他咬牙切齿道。

  “要不然你要我怎样!?”她也生气了。“舒瑶她回来了!我必须离开。我代替她结婚,代替她在你身边,不论是什么都只是‘代替’,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真正的妻子是舒瑶。她回来了,我当然得走!”

  “你说‘真正的’?你是不是忘了是谁与我在上帝面前宣誓成为夫妻?是你!”

  “那不算。那次用的名字是‘舒瑶’,不是我的名字。”这是实情,也是钻牛角尖。

  “照这么说,这三个月你都在跟我‘玩’感情?”他冷冷地看着她。

  “因为你只是个代替品,你的职责就是演好你的戏,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你爱我,是假的;你关心我,是假的;我是你的生命,也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代替的!”他声音越扬越高,越说越激动。

  “不是假的,是真的!”她痛苦的抗议。

  “别对我说,我不会相——唔!”他如遭人袭胸般,猛然震动了一下,痛得血色自他脸上消退,以致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家驹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的歪倒在一边。

  蓉蓉见状,抬头要叫家骏,却不知他何时离去,想按铃唤医师,却被家驹抓住了手,“别叫,我……没事。”

  她急得哭了。“真的吗?可是你好像很痛的样子。”她抱住他的头,不知所措。

  “我不要医师!你不准走!”家驹硬是不让她去叫人来,紧紧抓着她的手,把她给抓伤了。

  蓉蓉不在意,见家驹难过,她比他更难过,无法减轻他的痛苦,只能乾着急,那是对她的最大折磨。

  “家驹,可以吗?撑得下去吗?”她好怕……

  “无礼的丫头,这么问,太侮辱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坚强地与身体的疼痛对抗。渐渐的,他脸色缓和下来,不再那么痛苦了。

  “家驹,好一点了没?”她担忧地问。

  他点了一下头。那阵痛苦一过去,他的脸就回复血色,唯独人显得有些虚弱。

  “我去请医师过来看你。”她边说,边站了起来,却被他拉住手,令她跌在他胸上。

  “不准你找任何藉口离开我!更不准你离开我半步!”他强悍十足地说,与适才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她是他的强心针,也是他的致命伤。

  “你刚才不是不肯见我吗?”真是个爱闹别扭的男人。

  他不答,哼地一声,将她的头重重压在胸上。

  “你不生我的气了?”

  他亦不答,闭上眼睛,把脸靠在她头上,反覆磨挲。一度,他以为将永远失去她,如今失而复得,他要好好感受一下她真实的存在。

  蓉蓉叹了一口气,轻抚他的脸,“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昏倒?”

  “长久以来的劳累,加上刺激,引发心脏疾病。”认识蓉蓉之后,曾出现一、二次徵兆,当时他没留心,以为只是身体一时不适。

  “你受了什么刺激?”

  “就因为你呀!”他凝视着她,眼神有些生气,“正确来说,是舒瑶。我发现你们换回来时,不由得一惊,然后就——”不想说,他用手做了一个“倒下去”的手势。

  “一模一样的脸孔,你怎么发觉的?”

  “我和她离开医院时,跟她说下一个行程是育幼院,她露出一抹不耐烦的表情,那时我才发现你们交换回来了。”那抹不耐烦的神情他太熟悉了!

  他知道这件事早晚要发生,也打算等她回来立刻向她表明。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慢了一步。

  他还记得那一瞬间产生的惊恐。

  宝贝离开他了!而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又惊、又急、又怒的情绪交迫之下,使得他心口一窒,便倒了下去。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冒的,为什么不揭穿我?”

  “怕把你吓跑。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后,就要跟你说明我已经知道你是谁,重新确认彼此的感情,没想到我还是慢一步。”他扼腕极了。

  重新确认?

  “你的意思是你爱我,而不是爱我扮演的‘舒瑶’?”

  “我就是爱你,不管你扮演谁。”他笑说。

  “真的吗?”她看起来又要哭了。“不怪我骗你?”

  “你先骗了我,然后我也骗了你,究竟谁骗谁?我不知道。只晓得我们在游戏过程中都被对方骗走了‘心’。”

  “那不是游戏!”蓉蓉急切的澄清,然后又说:“也不是交易,是……噢,我不晓得该说是什么?不过,我爱上你,这是真的。”

  “嘿!爱上我不好吗?”他第一百零一次抗议。

  “当然不好。”她幽幽地说。

  家驹真的要抗议了,却被她用双手摀住嘴,不让他说话。

  “听我说。爱上一个人,就会害怕失去他。我数度差点失去你,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吗?家驹。”她忍不住伏在他胸膛上哭了。

  “都过去了,不会再发生了。回来我身边吧!我们都不能没有彼此。”家驹怜惜地拍拍她的背。

  “那舒瑶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处理。”他低首细吻她粉颊,充满柔情蜜意。“现在,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叫程蓉蓉。”她梨花带泪地说。

  “程蓉蓉?我的宝贝,蓉蓉。”

  两人这一次小别重逢,有数不尽的浓情、说不完的话、倾吐不完的心意。他们把门锁起来,不让人打扰……

  舒瑶逃婚一事,家驹事后全对舒老爷说了。

  舒老爷又惊又气,几乎要把舒瑶给扫地出门!

  他拚命向家驹道歉,希望这件事不要宣扬出去,家驹答应了,但仍提出离婚要求,舒老爷自知理亏,只好答应了。

  可惜,这个消息终究守不住,被报导出来,引起轩然大波,各种谣言满天飞,记者纷纷要访问家驹,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完全失去踪影。

  他不是又被绑架,而是带着蓉蓉离开这个城市。

  他们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问唐家二少爷唐家骏,他妙答:“还在地球上。”然后就半句也不肯再透露了。

  他们就这样消失无踪。

  后来,有人谣传说曾在某国某地区看到一对幸福、恩爱得不得了的夫妇,偕同一双儿女在海滩散步,那人很像唐家驹。

  是家驹和蓉蓉吗?

  如果是,请别打扰他们,因为家驹曾誓言要让蓉蓉远离是非圈。

  所以,识相点,离家驹远些,免得被狮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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