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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绿芽微微欠了欠身,便以极为优雅的步履跟在管家的身后。

  庄园室内的陈设就跟她想像中一样,典雅瑰丽,无论是一盏壁灯、一幅油画或一株盆栽,都足见主人的用心。

  很快地,林谨兰在长廊里一扇雕花木门前抬手叩了两下,午后的阳光斜斜映照在木门上,清楚可见那精细的雕工是多么的考究。

  “霍先生,冯老师到了。”林谨兰以恭敬的声音禀告男主人。

  她打开门,绿芽顺势走进去,门随即被退下的林谨兰带上了,室内没有冷气,可是却很凉爽,一点都不感觉到燥热。

  一名修挺的男性正隔著一张大型的红木书桌背对著她,举手将一本原文书放回书架上,他转过身来,视线笔直迎向她。

  绿芽在瞬间听到自己心跳快了一拍的节奏。

  杜奕宁形容得太不确切了,他岂只很帅而已,他有两道好浓好浓的眉,浓黑如子夜的发,英挺中带著性感的男人味,一双令她怦然悸动的黑眸深邃忧郁,两片完美至极的唇紧抿著。

  他身著烫得笔挺的白衬衫和质料上乘的黑色西装裤,袖子卷至肘处,仪态洒脱,美中不足的是,他浑身有股说不出的疲惫,那是一种深沉的累,发自内心的倦意……蓦然间,她恍然大悟。

  她懂了,不是杜奕宁形容错误,而是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她要见的男人。

  她要见的是有个九岁大女儿,今年高龄三十五的霍极鼎,想也知道拥有一间举世闻名药厂的他,会是一个多么刁钻痴肥的精明中年殷商,怎么可能拥有这么潇洒的外表嘛。

  那么,这个年轻男人是谁,霍极鼎的兄弟吗?

  “您好,我是冯绿芽。”她温文有礼的微笑,说话的速度和音调都无懈可击,相当符合她美仪老师的身分。“我和霍先生有约,可以劳驾您通知他吗?”

  “我就是霍先生。”他的黑眸看著她,英俊的面孔上,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你是霍先生?”她的杏眸蓦然瞪大了,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诧。“霍极鼎先生?”

  霍极鼎迎著她诧然的眼瞳。“有什么问题吗?冯小姐。”

  “哦——没、没问题。”不经大脑,绿芽冲口而出,“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潇洒!”

  天生的聪敏和学习能力使她成为一位出色的美仪老师,但这无法盖掩她的真性情,在道馆成长的她,骨子里是个鲁莽的、率真的、热情的狮子座女郎,这些特质经常会不小心地流露出来。

  “谢谢你的赞美。”他静静的看著她。“不过这份工作已经是你的了,今天我们要详谈的是工作内容,所以你不需要特意讨好。”

  绿芽一怔,蓦然感觉到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双颊热辣辣的发红起来。

  没错,这是霍极鼎了!他只是外表长得略微称头一点罢了,事实上,他仍旧是个生意人,一个理该尖酸刻薄、对人疑神疑鬼的生意人。

  真是去他的!她真后悔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话,活像她是为了得到这份工作而曲意承欢地在给他戴高帽似的,他真是自大得可以!

  她深吸了口气,挺直了背脊,冷冷的开口道:“霍先生,或许因为你向来好大喜功惯了,因此你身边的人总在刻意讨好你,才会造就你这种以为任何人说任何话都是在讨好你的多疑个性,但或许是贵厂研发的抗老药太有效了吧,你看起来确实不像你的实际年龄,而我只不过说出对你的直接印象罢了,这份工作我并不放在眼里,请你另请高明吧!”

  因为她这番急惊风的火气,打从她进门开始,霍极鼎首次意识到她的存在。

  他已经多久不曾正眼看过任何一个女人了?纵使在某些社交场合,他必须将目光礼貌性的停留在某些女性脸上,但是他的心魂却没在看对方,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他再多看一眼的女人。

  但是刚刚,就在他自以为是的断定冯绿芽跟他周围的所有人一样,总是对他的一切巴结奉承时,她冷然嘲弄的一席话却令他在愕然之余,反而认真的打量超她来。

  现在已经很少看到女人这么穿了,她的衣扣扣到了脖子上去,光看就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她的裙长不多不少,正好及膝,裙子的式样保守简单,脚上的浅蓝色高跟鞋没有任何花样,谈不上什么女人味,但高度及她展现的仪态都非常得体。

  她的五官并不特别亮丽,但是极为顺眼,双眉清雅、鼻梁挺秀、杏眸晶亮、唇办柔软,唯一的首饰是贝耳上圆润的珍珠耳环,她虽然不是一个令人惊艳的女人,但也绝对不丑。

  他可以轻易从她太过尖锐的言词里听出她的愤怒,他想他正需要这样一位不刻意讨好他的老师,来好好教导美桑该有的礼节,在德国时,那些总是对他频送秋波的美仪老师,都为了要讨他欢心而隐瞒美桑根本不受教的事实。

  他走出了书桌,目光深深的停留在她愤怒的小脸上。“冯小姐,如果我的不当言词激怒了你,我向你道歉,请你重新考虑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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