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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杜福兮不由得感慨,权势走到哪里都一样受用,她这准世子妃的面子可真大,待遇都不同了。

  她随意嘉勉了她们几句便摆摆手让她们去忙,转而对阿芷吩咐,“阿芷,你差人去问问,银花受罚了没?若没的话,让曾嬷嬷过来见我。”

  阿芷很是无奈,打狗还得看主子呢!银花可是夫人院子里的人啊!

  但她家大姑娘如今可是个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主了,她这个丫鬟也得尽快适应才是,主子都肥了胆,她若再怕事便是给主子丢脸。

  坐了一天的马车也累了,杜福兮由凤嬷嬷和另一个叫桃花的丫鬟伺候着漱洗更衣,也让绿儿去沐浴。

  待收拾妥当,阿芷回来了,后头跟着曾嬷嬷,杜福兮很意外,难道没罚银花吗?

  “奴婢见过大姑娘。”曾嬷嬷朝杜福兮施礼,脸上带着讨好的笑。“银花那小蹄子已经挨了板子,夫人知道她对大姑娘无礼后很生气,又加了十个板子,特命奴婢来向大姑娘回一声,明儿个就叫人牙子来把银花带走,连同银花一家子都要卖掉,要大姑娘别为了个下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哎呀,我不过说说,还真打了啊?”杜福兮嘴边扬着笑意。“母亲还是疼惜我的,真真见不得我受半点委屈呢!”

  看来他们很怕她不嫁啊!不但狠打了银花,还卖掉,连她家人也遭罪,真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但那丫头活该,她可是半点不同情。

  “夫人自然是疼大姑娘的。”曾嬷嬷脸上很不好看,口气闷闷地说。

  人打都打了,花一样娇嫩的人儿打到只剩一口气,现在才道只是说说,这不是把她捏着玩吗?

  银花长得水灵,是她看中的人,她那老实儿子也喜欢得紧,原想等年过了就求夫人许了让银花做她的媳妇,现在落得一场空,亏她平日对银花特别上心,夫人赏的点心也会特地留给她,就想她过门后对自己儿子好,如今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一抬头,又见杜福兮脸上浮现一丝笑,笑意在唇边若隐若现。

  “嬷嬷帮我回母亲一声,让母亲大动肝火又费心神,明日我再去向母亲请安,伺候母亲早饭。”

  “是,奴婢定将大姑娘的意思转达给夫人。”曾嬷嬷应承了声,一脸吃了暗亏样。

  杜福兮忽然计上心头,想捉弄她那两个异母妹妺帮原主出气,她们过去没有少欺负原主。

  她眼里漾出瞳彩,巧笑倩兮地说:“对了,嬷嬷,采莲妹妹和采荷妹妹的女红可都是拔尖的,比起那上京第一绣坊还要绣得出彩,这是府里上下都知道的,我在想,若是两位妹妹能一个人绣上三十个金银缎面的荷包给我添妆,拿着在兰阳王府里打赏,那真是很体面呢,嬷嬷你说是不是?”

  曾嬷嬷一听脸都绿了,一人三十个?这不是摆明要两位姑娘的命吗?她们哪里吃过这种苦啊?回头不摔杯子打奴婢出气才怪。

  她忍着气,恭敬地道:“奴婢想二姑娘、三姑娘一定很高兴能为大姑娘添妆,奴婢一定将大姑娘的意思传到。”唯恐留下来又有事,她连忙告退,“大姑娘才回府,还要收拾呢,奴婢就不打扰大姑娘休息了。”

  “有劳嬷嬷跑一趟了。”杜福兮笑意盈盈,看似一派的天真无邪。

  “哪里的话,大姑娘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

  见她急着要走,杜福兮忽地不紧不慢地说道:“嬷嬷,要双面绣哦!”

  曾嬷嬷正要跨出门槛的脚踉跄了一下。天!一个双面绣的荷包少说也要绣上两天,那三十个是要绣上两个月啊!两个姑娘哪里会肯?

  罢了,找人代绣也是一样的。

  她已经出了厅,就听见杜福兮慢悠悠地在屋里说:“阿芷啊,这荷包换个人针法就不一样,得要同一人绣的才显体面,兰阳王府又是规矩大的,这体面一定要做足了才行,咱们相府才不会叫人笑话。”

  曾嬷嬷心里咯了一下,更是急匆匆的走了。

  曾嬷嬷一走,阿芷便吁了口气,她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杜福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要给她解渴。“说吧!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断不可能你去时已经惩过银花了。”

  阿芷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茶水一口气喝完,过去她家主子最恨她们自家院子里的下人也瞧不起她,主仆分际守得厉害,就是个只在心里要强的主,但什么也不敢做,但在庵里时她就察觉到了,主子如今才不在意什么主仆礼节,她也就随意了。

  “奴婢一到夫人院里,曾嬷嬷就客气的迎上来,奴婢问了大姑娘要奴婢问的事,她脸色一变,招来个小丫鬟带奴婢去吃茶,自己便风风火火的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便闹腾起来,奴婢跟着去瞧,就见银花被两个婆子绑了来,夫人脸色沉沉的站在院中,银花被扒去衣服押在长凳上,两个行刑的婆子抡起板子往她身上打,她嘴里也没塞布巾,一直凄厉的惨叫,没多久身上便血肉模糊了,奴婢看得心惊胆跳,竟足足打了二十大板才停手,银花早已奄奄一息昏了过去,夫人则命曾嬷嬷找人牙子来卖了银花跟她家人。”

  杜福兮也很是惊诧,虽然不喜欢那奴大欺主的银花,但她罪不至此,韩氏果然狠心,为了讨好她做得真是绝,毫不顾念主仆一场,这也代表她与兰阳王府的亲事誓在必行,银花这顿板子吃下来,没要了她的性命是她命大。

  她缓缓把茶杯搁回桌上,收敛笑意,装模作样的摇了摇头。“阿芷,你要有心头准备,他们这般讨好我,代表世子只剩一口气,我恐怕真要做孀妇了。”

  阿芷心里一惊,拿着茶杯的手不禁微微发颤。“为何……为何是奴婢要做心头准备?”难道是大姑娘成了孀妇,她们在王府就无立足之地吗?或是她们这些下人会被王府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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