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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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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罗马玩了四天后,两人转进水都威尼斯。 威尼斯是座奇妙的城市,宛如血管密密分布于城内各处的运河,担负起全部的运输责任,人们上下班搭的是水上巴士,观光客搭的是游轮客艇,以及一条条宿在河岸边,被称为“贡多拉”的美丽小船。 一出威尼斯火车站,殷恬雨立刻被眼前繁华多变的运河风光给迷住了,虽然乘坐贡多拉时,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河流飘来的腥臭味,但船夫浑厚迷人的歌声仍是催动了她浪漫的心魂。 她回过明亮的眸,望向坐在身边的路柏琛,正欲发表感言时,他抢先一步抬起手。 “你别说,让我猜猜。”他俊俏的嘴角勾着玩味的笑。“你是不是要跟我说,好浪漫喔,没想到我们真的在威尼斯耶。” 听出他话中的嘲弄意味,殷恬雨微微撅起唇。“干么啦?不行吗?” 路柏琛笑意漫上眉宇,迸出那种“我就知道”的眼神,他故作无奈地耸耸鼻子。“你没闻到吗?有种奇怪的味道。” “那又怎样?”她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你不觉得很破坏气氛吗?” “不觉得。”她横他一眼。“每个城市都有美中不足之处,你为什么偏要挖掘丑陋的一面呢?我宁愿只记得威尼斯的美好。” 他注视她两秒。“的确很像你会说出来的话。” 他不该感觉讶异的,她原本就是个只看到神话浪漫面的女人,她对世界的认知,原本就是光明多于黑暗。 他宁愿她永保如此的纯真。 “戴芙妮。”他心弦一扯,忽地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呵护。 她扬起眸,眼神疑问。 “没什么。”他微笑。“你听得懂船夫在唱什么吗?” “嗄?”她楞了楞,摇头。“是义大利文吧,我听不懂。” “是一首拿波里情歌。” “拿波里情歌?”殷恬雨抬眸望向船夫,长相不赖的中年船夫也正好看着她,冲她调情似地眨了眨眼。 她脸颊一热,尴尬地不晓得如何反应时,路柏琛掌心托住她尖巧的下颔,强硬地将她的注意力转回来。 她在他眼底,瞥见一丝不悦的警告。 他不会又生气了吧?她好玩地微笑。 “你刚说他唱的是拿波里情歌?” 他点头,咳两声,仿佛藉此镇定自己起伏的情绪。“你知道拿波里作家怎么形容他们的民谣吗?他们说那是‘一声叹息,一个吻,一阵愉悦的笑,一种复杂而蕴含力量的思想’。” 一声叹息,一个吻,一阵愉悦的笑,一种复杂而蕴含力量的思想。 殷恬雨怔怔地咀嚼这段话,愈是细品,愈有滋味。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梦幻似地凝睇路柏琛,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能说出如此罗曼蒂克的介绍词。 他一向很实际,不是吗? “你从哪里看来的?你读过拿波里作家的作品吗?” “怎么可能?”他朗笑,摇了摇手上拿着的观光指南。 原来是现学现卖啊! 她娇睨他。“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有文学气质呢。” “嘿,我能背出这段话就不简单了,你应该夸奖我才是。”他像个小男孩似的,戏谑地讨赏。 “是啦,你最厉害。”她柔声低语,口气虽似含着不情愿,凝望丈夫的眼潭,却是满满的,承载着浓浓爱意。 她宠爱地看着他,就像母亲看着自己调皮的孩子。 路柏琛一窒,心脏跳漏一拍。 他转过头,不敢再迎视她赤裸裸、澄澈见底的眼潭。她对他的爱,是如此昭然若揭,宛如历经千年岁月的巨岩,沉沉压在他心头上。 千年的重量,、水恒的爱,他该如何承受? 如果她知道他和相思…… “柏琛,你在想什么?”她幽幽的嗓音如最轻的春风,吹过他耳畔。 他蓦地醒神,抹去眼底沈郁的思绪,朝她暖暖地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晚上该去哪家餐厅。” 她凝视他,也不知是否猜出这只是他的推托之词,总之,她没再追问,唇角浅浅一扬。 下船后,两人手牵着手,在群鸽乱舞的圣马可广场上散步。殷恬雨买了一条面包,撕成小小碎块,喂着鸽子玩了片刻,忽地扬声。 “你知道吗?柏琛,以前威尼斯可是个独立城邦,还曾经跟土耳其争了四百年的海上霸权呢。” “你怎会知道这些?”他讶异地瞥她一眼。 “你以为只有你会事先做功课吗?”她似笑非笑地抿唇。“威尼斯原本是拜占庭帝国的属国,后来帝国没落,威尼斯乘机独立,取得了自治权。” “然后呢?” “当然是四处扩张领土喽,连君士坦丁堡都曾经是威尼斯共和国的殖民地。” “了不起。”路柏琛眯起眼,遥想当年威尼斯城邦的权倾一方。 殷恬雨继续说历史。“听说威尼斯的贵族阶级就是国会议员,本来是由比较富有的商人来担任的,后来改为世袭。”她顿了顿,叹息。“就算到了现在的民主时代,这种政治世家还是存在。” “你是说你们殷家?”他领悟她话中涵义。 她轻轻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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