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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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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爱理忽然觉得很讽刺,她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来与他和好,他却原来是要她签下这样一份切结书。 多可笑啊! 她垂敛眸,慢慢地、深深地吸一口气,像溺水的人希求氧气般,那样深长的呼吸。 许久,她才扬起苍白的容颜,樱唇切开漠然的冷笑。 “我还以为,我们从四年前就各不相干了呢!” 郑雍面色一变,一直冷静淡定的表情终于开始崩裂。 她痛快地凝视着他的失控,眼眸因此灼热着,泪光莹莹。 “郑雍,你以为你现在成功了,有钱了,就可以拿支票砸我了?” 她轻声问,带着分明的挑衅,他脸色更难看了。 她尖锐地一笑,忽地翩然起身,拾起桌上的信封,一片一片地撕成粉碎,然后快意地掷回他脸上。 “我不要你的钱!”她冷冷地,一字一句犹如刀刃,锋锐而凌厉。“切结书我也不会签,可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不放的,从四年前离开你那天起,我就没想过回到你身边。” “罗爱理!”她决绝的言语似是刺痛了他,墨眸焚火,因怒意而泛红。 “你以为我看见你现在成功有钱了,就会后悔当年跟你离婚吗?告诉你,我从来不后悔!” “你……” “我不后悔!郑雍,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抛下最残酷的声明后,她毅然旋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 我不后悔!郑雍,离开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这是他听过最残忍的话,冷酷、无情,像一把刀,割得他心头沥沥滴血。 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有办法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为什么都过了四年,他仍会因她一句话而感到胸口作痛? 思及此,郑雍忍不住握拳狠狠捶墙。 从花莲回到台北已经好几天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将那女人和她残酷的言语抛诸脑后,但,不能,他总是想着,只要稍稍空闲下来,脑海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她那张经过岁月流转,反倒更显出几分成熟韵味的美丽容颜。 略带忧郁的眸,依然挺翘的鼻,仿佛更加饱满润泽的柔唇……他简直快疯了!这样在脑海一遍又一遍细细描绘前妻的容貌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他想忘了她,可是忘不了,她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时时刻刻纠缠着他,他其实很清楚,在与她重逢之前,自己也从来没有一天真正放下她。 她在他心上划下的伤,至今仍斑驳着,四年来他日日夜夜的执着与奋斗,只为了向她证明自己一定会成功,他要让她后悔,后悔她在夫妻大难时,选择与他劳燕分飞。 可她竟说她不后悔,从来没想过再回到他身边…… 她再次伤了他! 强烈的恨意烧灼着郑雍的理智,他自认不是个容易失控的男人,可罗爱理总是能挑起他最敏感的神经。 算她厉害!他暗暗磨牙。 “执行长。”秘书敲门进来,准备向他报告今天的行程,见他面色阴郁,心跳不禁乱了一拍。 自从老板从花莲回来后,心情一直不大好,平素经常挂在脸上那温润的微笑,也几乎消失了。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说话的口吻,以免在无意间得罪顶头上司。“王总的秘书刚刚打电话来,他们上海分公司临时出了点状况,王总得立刻飞到上海去处理,今天跟执行长的午餐约会必须取消了。还有就是下午的部门会议。” 郑雍漠然听着秘书报告,单手搭在椅背上,乍看漫不经心的站姿却很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帅气,连早就很习惯他魅力的秘书也不觉眼皮一跳。 她报告完行程,等待郑雍发话,不敢多看帅到没朋友的老板,眸光一落,正巧触及搁在办公桌角的一个饼干盒。 这饼干盒已经放在桌上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执行长究竟有没有打开来吃过,饼干放久了受潮可会变软,不好吃呢! 话说回来,她从来不晓得老板是那种会吃饼干的男人,在她印象里,他从来没碰过任何点心。 这盒手工饼干,会是谁送给他的吗?瞧盒子上那个缎带蝴蝶结打得七零八落的,老板应该是打开过又自己重新系上了,一般男人松开了缎带就不会费事再系回去,可见老閲对这盒饼干是相当珍视的,这让她更好奇送饼干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女人吗?这些年来分明是绯闻绝缘体的老板莫非要开桃花了…… “今年的员工激励营,已经决定在哪里办了吗?”低沉的问话突如其来地掷落。 秘书一愣,连忙拉回脱离轨道的心神,端出专业的态度。“本来是打算在苗栗一处风景度假区办的,但前两天听说对方出了点小问题,现在人资部他们还在乔……” “改到这里办吧!”郑雍不由分说地丢下一张名片。 秘书连忙接过来,是花莲一间知名的度假型饭店,她微讶地扬眉。 郑雍看出她的疑惑,淡淡解释。“这是我朋友家里开的饭店,我上礼拜去过,环境还不错。” “可是这家饭店应该很贵吧!预算方面……” “这你别担心,我来跟我朋友谈,你交代他们去办这件事就是了。” 临时换地点,人资部可有得忙了。 秘书一面在心里表示对同事的默哀,一面笑着接下老板的指示。“我知道了。” “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 秘书恭敬地退下,临出门前,眼角余光正好瞥见挺拔帅气的老板若有所思地伸手抚弄饼干盒上的蝴蝶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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