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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难道,不只如此?

  他果真忘了什么吗?

  想着,头更痛了,纪翔伸手拍了拍后脑勺,揉了揉僵硬的肩颈,切亮床头台灯,起身下床。

  一打开房门,黑暗中,似有人影晃动。

  他一惊,忙防备地往后退。

  “是谁?”

  “……是我。”细声细气的声嗓。

  他震慑,不敢相信,呆愣好片刻,切亮走廊上的灯。

  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墙角,双手抱膝,蜷缩的姿态像个犯错的小女孩,等着大人发落。

  她抬头看他,脸蛋苍白而僬悴,才不过数日没见,她彷佛又瘦削了几分。

  他的心揪紧。

  “你怎么会来?谁允许你擅自闯进我屋里的?”

  她凝望他,水眸漾着莹莹波光。

  “我跟书雅……就是跟我结婚的那个人,我们摊牌了,他已经知道最近假扮我跟他相处的老婆是赵晴。”

  “那又怎样?”他强迫自己板着脸。

  “他爱上赵晴了,他们很相爱。”

  “所以呢?”

  她倚着墙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落定他面前。

  “你不要沈爱薇,对吧?”

  他蹙眉。

  她睇着他,那眼神,是那么迷离又忧伤,他不确定她是否含着泪。

  “从今以后,我就是赵晴了。”

  “什么?!”他惊愕。

  “十年前与十年后,我在你面前,都是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分并不重要。”她幽幽低语。

  “如果你希望她是赵晴,那她就是。”

  她在说什么?她懂得自己现在说这些话的意义吗?

  纪翔不可思议地瞪眼,胸臆忽地燃起一把无名火。

  “你没有自尊吗?沈爱薇!

  为什么你能这样舍弃自己的身分?为何要假扮另一个人?”

  她咬唇不语。

  “你说话啊!别像个哑巴!”他忍不住握住她肩膀,犀利的眸光由上而下俯视她。

  “你明明是沈爱薇,为什么非要冒用赵晴的身分?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自己!”尖锐的嗓音划破夜色,也同时穿透了他的心。

  他怔住。

  “你说什么?”

  “你没听懂吗?因为我讨厌自己!”她涩涩地声明,笑意如利刃划开唇角,字字句句都彷佛滴着血。

  “我讨厌所有关于沈爱薇的一切,讨厌她的出身、她的背景,我讨厌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势利的亲戚、虚假的朋友,尤其是……那个男人。”

  “谁?”

  “沈玉峰。”

  “你是说你父亲?”

  她不吭声,垂敛眸,紧紧咬牙,终于从齿缝中逼落嗓音。

  “如果我必须当赵晴才能得到你的爱,那我可以是她……必须是她!”

  他震撼地瞪她。

  “你……疯了!”

  她疯了吗?或许吧,或许她是疯了。

  沈爱薇在心里自嘲,用力掐握掌心,指尖毫不容情地刺入肉里,她深呼吸,毅然将双手伸向背后,慢慢拉下洋装的拉链。

  “你在干嘛?”他惊骇。

  她没理会他,将拉链拉到腰际,跟着松手。

  洋装褪落于地,一个只穿着内衣裤的美好胴体霎时于他面前半裸,在灯光掩映下显得格外润泽的肌肤,诱惑着他的眼。

  他断了呼吸,一时失魂落魄。

  她走向他,藕臂勾搂他肩颈,犹如一个性感妩媚的海妖,勾引他男性的欲望。

  “纪翔。”她偏过头,脸颊暧昧地与他相贴,菱唇在他敏感的耳畔吐露幽暗女人香。

  “纪翔。”

  如歌的呼唤挑拨他心弦。

  “我是赵晴。你,要了我吧!”

  他倒抽口气,猛然推开她,星眸灼灼,焚烧半裸的她,许久,许久,他才找回说话的声音——

  “无耻!”

  这是一场不温柔的性爱。

  不仅不温柔,甚至近乎暴力,在她有意引诱之下,他的确上鈎了,但却是那种报复性的惩罚。

  “你想我要了你?好!我就要你,就在这里!”

  他嘶声低咆,一面粗暴地蹂躏她的唇,一面用力扯脱她内衣裤。

  为了报复她十年前骗了他,为了惩罚她十年后依然不知悔悟。

  他恨她,更恨自己,为何一再受她操弄?就连最具男人气概的性欲也抗拒不了她的撩拨。

  “你说!你这样勾引男人多少次了?对安书雅,你也是这样诱他上鈎的吗?你们每次做爱,也都是由你主动的吗?”

  他粗喘着质问她,满腔妒火烧灼,焚毁了他仅余的理智。

  他想像她也是像这般主动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也许还不止一个,谁知道她用类似的方式玩弄过多少男人?

  “我警告你,别想操控我!”他愤慨地警告,褪下睡裤,抬起她双腿,勾绕自己腰间,也不管她准备好了没,蓦地往前挺进。

  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她再也承受不住,惊叫出声。

  他呆住了,即便是在如此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他依然清楚地感受到那瓣柔韧的薄膜。

  他知道自己应该退开,可他舍不得。

  “你……是第一次?”他低头看她。

  那同样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犹如透明的冰珠,湿润地盈于眼睫。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不想你知道。”她轻声细语,泪珠碎落。

  他心痛不已,却没有放开她,更加抱紧她,在爱抚她的同时,一次次地撕裂她,折磨她……

  血,玷污了她双腿之间,流下一道道红色的痕迹。

  她觉得自己很脏,狼狈透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屈辱感横亘于胸臆,逼得她透不过气。

  她像一具破败的布娃娃,任由他抱进浴室里,拿莲蓬头用水替她冲去一身污秽,在圆形浴缸里放了热水,洒进几滴芬芳的精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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