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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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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想起关于他们的一切,不管是喜怒哀乐都没关系,只要能让她想起他,让她说出一件她未从任何人口中听说过的,关于他们俩的过去,然后看见他哀伤的蓝眸因此而展露一丝喜悦的光芒,那就够了。 她想要他快乐,想要看见他的笑容,想要他不再为她消瘦憔悴,然后陷入愈来愈沉默的哀伤中,但是她能怎么做?除了不断的逼自己回想、回想?回想之外,她还能怎么做? 为什么她就是始终想不起关于他们的过去?他是如此的深爱着她,而她即使将他忘得一乾二净,却仍会为他心动、心痛。 她爱他,这是即使抹去了她的记忆,却也抹不去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他,为什么她什么都记得,却独独遗忘了关于他的一切? 她好不甘心,他们的过去在众人口中说来是那么的相爱与幸福,为什么这些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却必须经由旁人的诉说来感受?她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泪水在不知不觉间爬满脸颊,简聿权拎着午餐走进病房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她哭得惨不忍睹的画面。 “怎么了?”他飞也似的立刻来到她身边,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轻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眼眶中的泪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打石膏的地方痒得难受?” 施子婵对他摇摇头,眼泪在一瞬间又掉得更快了些。 “告诉我怎么了?”他温柔的问道,心疼的将她拥进怀中,小心翼翼的不弄痛她尚未完全复原的伤口。 “我好不甘心。”她在他怀里呜咽的哭诉,“真的好不甘心。” “怎么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为什么我始终想不起来我们过去的一切,为什么我们的故事我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为什么你这么爱我我却把你忘了,为什么我那么爱你却记不起关于你的任何一件事?我好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施子婵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揪紧了他的衣服,抽抽噎噎的在他怀里哭泣。 简聿权叹息的搂紧她。 “别哭,记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他安慰她。 “如果它永远都不回来了呢?”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哑然问道。 “我们未来还有很多的时间可以一起创造新的记忆。” “那不一样,我不要忘记我们的过去。”她哭着摇头。 他们俩明明是那么的相爱,那么的幸福快乐,她为什么要把那一切都遗忘?那是她的记忆,她绝对会视若珍宝的记忆呀! “你不会忘记的,只要有我在,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他向她保证,只要她仍然爱他,仍然愿意接受他的爱,不离开他,即使她丧失的记忆永远都回不来,他也不会在意。只要她仍在他身边爱着他,那就够了。 “不一样,那不一样。”她用力的摇头,泪如雨下。“为什么我会忘记你,为什么我什么都记得,就只忘记有关你的所有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她,简聿权完全无言以对。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为什么从她记忆里消失的,全都与他有关,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她宁愿选择以失忆的方式来逃避一切,也不愿意勇敢的去面对?她并不是一个会因为怕事而裹足不前,甚至于以为将头埋进沙堆里就能躲过一切的人,不是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帮她恢复记忆,然后找出让她患上选择失忆症的问题症结点。可是这种事并不是他想就做得到的,而她…… 他不想让她感觉到压力。 “别想这么多了,一切还是等你身上的伤都好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好吗?”他亲吻她,柔声的安慰。 “我想回家。”她要求着。如果能回到熟悉的地方,说不定被她遗失的记忆,就能因此而一点一滴的回流到她脑袋里。 “好,待会儿就去帮你办出院手续。”他允诺的点头,“我们先吃饭好吗?” “我不饿。”她摇头说。 “不饿也得吃一些。”他坚持道,然后拿起他带来的午餐,一口接着一口的喂她吃。 下午,施子婵终于如愿的离开住了将近半个月的医院。 简聿权抱她下床,用借来的轮椅推她到医院大门外,再抱她上车。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小心,凡事小心翼翼得就像她是个玻璃制的宝贝似的,不让她受到任何一点碰撞或伤害。 回到久违的家,她左右张望,记得里头的一切。 二十吋的老电视仍悬挂在墙角上,加大尺码的单人弹簧床与电视成对角线的放在屋内的另一个角落。 冷气塞在屋内唯一一个窗户的右上方处,冰箱则放置在她戏称为厨房区的角落里。她记得这些基本家用品都是屋主提供的。 她的床单用的是淡紫色,还有一套淡绿色的放在塑胶衣柜里备用。 她的梳妆台是由一家卖场里买来,五百元有找的和室桌构成的,那张桌子同时也是她的书桌兼餐桌。 浴室是这间套房里唯一有墙面的隔间,里头有洗脸台、镜子、马桶和简陋的淋浴设备。 她还记得刚开始时,那个莲蓬头洒出来的水不是一整片的,而是一条的,就像开水龙头流出来的水一样,后来是她自掏腰包到卖场买了个新的莲蓬头来换,这才真正的可以用淋浴的方式来洗澡。 她的浴巾、牙刷、洗脸手巾、漱口杯仍待在原位上,但旁边却多了另外一组卫浴用品,让原本落单的一切都变得成双成对。 那看起很好,真的很好。 成双的杯子,成双的牙刷,成双的浴巾、成双的洗脸方巾,一切都是成双的,光是这么用看的就可以让人感觉到幸福,但是施子婵却只想要哭,因为她完全不记得这些原本落单的一切,究竟是从何时变成双份的? 她仍然想不起关于他的任何一件事,即使回到他们俩同居的这个地方也一样。 “呜……”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大概知道她为什么而哭,简聿权温柔的将她拥进怀里,轻叹一声。 “别急,慢慢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起一切的。所以别哭了,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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