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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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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了瞧不满意。“血的颜色不符合我要的感觉,不够黑暗。” “硫锑铜银矿和深红银矿都倾向黑色,如何?保证让你灰头土脸。”她不太有精神地随便一点。 反正她也不懂,隔行如隔山,员要她出意见不如问她一章小说几个字,标点符号算不算是污字数钱。 天色好亮,正是她爱困的时刻,谁有力气理她的氢酸钙钮钾,随便去路上捡块破木头不就成了,不是说心中有佛,处处皆可成佛,何必自费功夫去挑硬得要命的石头来自找苦吃? 要不是世上鲜有三尺高的钻石岩,否则她会建议去搬一块回来慢慢雕琢,十年、二十年总会磨出一座佛。 “不好,不够深沉剽悍,我要更能震撼人心的刚硬,最好如死亡的颜色。”带着血腥味。 死亡?她像看白痴地轻嗯一声。“小姐,等我死了再帮你找。” 她现在还在弥留状态。 “和风,你在诅咒自己吗?”似乎真的吵到她了,瞧她一脸不济,昏昏欲睡。 “不,我在诅咒你早死早超生。”因为同在地狱里。 “嘴真坏,我不该依赖你的三流直觉。”轻叹一声,她将书关了起来。 “好意思说我三流,是谁像长了痫疮直往我这里奔,我没怪你干扰我的睡眠就该偷笑了。”她还没把小说里的尖酸刻薄发挥出来呢! “我……” 和风扬扬手自认倒霉地说道:“去找九楼的活百科全书,她比我有学问。” 对喔!可是……“我和她不熟,怎好去麻烦她。”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挖挖耳洞,她的手已抡成拳。 “你知道我一向很少出门,全大厦我只认识你和怜怜,偶尔拜托了香居的素素帮我拿点药……”其他是点头之交,少有往来。 何向晚抱歉地一笑,像是安抚她显而易见的怒火,快要杀人似的。 “你的恐龙期经纪人呢?她死到哪去了?”她是全球搜查特派员吗? “她最近去相亲。”连她都找不到人,说不走过些时候会收到帖子,礼到人不到。 “相亲?!”好大的笑话。“你确定地球上还有另一头公恐龙?” 那副长相不是她在嫌弃,人高马大又黑黑壮壮.脖子出奇的细长,好像佛罗纪时的长颈雷龙,任何一个女孩站在她身边都可以小鸟依人。 五官不算难看,组合起来没吓哭过小孩,顶多吓傻了,七月半时不能在外面走动,尤忌夜晚出没,将近一百公斤的体重总是哈、略、哈一一一恐龙的步伐,人未到鸡声先到,地面会有强烈震动。 叫人想砍上帝一刀的是她有出奇优雅的教养,甜美的黄莺软腔,实在让人很难联想成同一人,只能说这个玩笑开大了。 能想象一头恐龙勾起壮壮的小指喝咖啡,轻声组语的咯咯轻笑,粉色套装内是祖母时代的营丝衬衫吗? 只看了一次她就不敢领教,倒尽胃口地连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脑海里浮现一群恐龙在跳大腿舞,因此把地表跳碎了才绝种。 “别太缺德,柔柔可没得罪你。”真是的,一张嘴比刀还利。 是了,恐龙居然取了个绝对女性化的名字——温柔柔。“四维八德我从缺,此乃天性。” 不然她怎想得出奇奇怪怪的人物个性。 “算我怕了你,你能不能帮我联络倪小姐?”有颗金头脑不善用太可惜。 “倪小姐?你也太客气了吧!”她都叫声死书呆,反正那人迷糊得很。 因为写作上的需要,不爱外出的她就直接要九楼的邻居从图书馆把书拿回来,她参考完即归还,省去借书的手续还要填一大堆资料。 有时写到一半资料不全,凌晨两点照样打电话挖她起床,解决了问题才准她去睡。 “我跟她又不熟,基本的礼貌不可少。”总不能像她老是口无遮拦。 “是,礼仪大使,我和她熟得足以穿同一条内裤。”她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和风拿起电话拨了瑞香居的号码,像念芝麻开门似的念起云想衣裳花想容,话筒那端传出声音。 “喂!和风吗?” “自己和她谈,我要去睡觉。”她不管了,让能者去多劳。 接过手的何向晚无奈地一笑。“我是兰花居的何向晚,有件事可以请教你吗?” 对方明显地愣了一下,口气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这幢大厦的住户?” “是,四楼的兰花居。”不会吧!六七年的邻居多少会有些印象,而她……真是过目不忘的百科全书吗? “嘱!我想起来了,是你。”意思是肯定同园子的人,并非假借各种名目要挖她脑中珍贵资料的。 她最讨厌出名,愿望是当小小的图书管理员。 “是这样的,我正打算找个雕材……” 细细碎碎的交谈声连续了半个小时,一旁的和风抱着枕头睡在书堆里,人家几时离去都不知情,犹自专注于梦中男主角被卷起的大石头砸死……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是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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