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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倪想容好笑地抚抚颈上泪珠形的星钻,忽然了解流传百年的珍珠颈炼会意外被她扯断,八成是他动的手脚,只因赠送的对象是他看不顺眼的约瑟。

  说她爱吃味满身醋意,看来他是泡在醋缸里长大,别人是一小口一小口浅尝,他直接端起海碗干饮。

  夜正深沉,山下忍魈手一覆,她望着一棕一白交握的小手大手,心里浮起一句古老的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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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后,该用哪一句话来形容眼前的景况,是惊奇或是奇迹,还是神仙教母来过了?

  焕然一新的大厅光鲜亮丽,堆积已久的尘垢一扫而清,取而代之是一股新添的味道,终于知道的地板颜色明可鉴人,照出一屋子的各怀鬼胎。

  比提尼奥家族的人丁并不多,倒是旁支系的亲属众多,有如雨后春笋般反映出本家的凋零。

  一听到正统继承人归来的消息,不管资格够不够的七等亲也聚集在此晚宴,生怕得不到一点好处,谁也不想将即将到手的利润分人。

  当然有的人是来奉承、拍马屁,即使不能从老头子身上挖一点残羹剩糕,起码能讨好年轻的继承人,说不定还能分一杯肉汤喝喝。

  树大有枯枝,家大难免有分歧,真正拥有比提尼奥家族血统的人并不多,因此他们的表情特别难看,好象裹了一层石膏。

  不过还是有人挂上伪善的假面具,彷佛一家之主似堆起满脸笑,一一地向来访的客人打招呼,指挥佣人上菜倒酒、拿大衣。

  这种画面真的很讽刺,行将就木的华伦一息尚存的躺在楼上呻吟,而楼下一片歌舞升平的盛况宛若女皇寿诞,岂不叫人感到可悲。

  主人不在,宾客尽欢,到底道理在哪里?

  “约翰,近来好吗?好久没见你出现在伦敦社交圈。”

  “托福、托福,我最近转往加拿大发展。”

  “罗勃,你气色不错,在哪发财?”

  “甭提了,日子难遇,赌马又输了五千英镑。”

  “喔,保重,下一季马赛一定翻大本。”

  “我可不敢指望,听说老头子决定将财产交给那个东方女孩是不是?”

  一阵关切的低问,韦特·比提尼奥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厉。“堂伯父没那么胡涂,听说哪能作数。”

  他怎能任到手的鸭子活生生由手中飞走,该是他的他绝不放手,一个外人没有资格继承爵位和所有资产,他才是未来的比提尼奥侯爵。

  要让人死得离奇并不难,像楼上那个拖到现在还不死便是他的杰作,若非要等他死心立下遗嘱,将遗产交给自家人,不然他早弄死他了。

  不过他近来的大肆挥霍已导致负债累累,不赶紧把挡住财路的巨石除掉,掏光资金一事恐怕将会曝光,所以他必须下狠招让他们不再开口。

  连续几回的行动都被那丫头身旁的男子识破,他是恨到骨子里想一并杀了他,可是他的身手好得叫人咋舌,每每派出去的人都如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这一回不一样了,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让两人不再干扰他的发财梦,结合外人的力量壮大自己,纵然他们生有双翅也难逃出生天。

  “啊!是那个女孩吗?老爵爷的孙女。”一旁某人惊讶的一拍,韦特。比提已奥如梦初醒地摆出最亲善的笑容迎上前。

  只是双手大张欲拥抱的他被一只长腿抵住,靠近不得地维持两臂的距离干瞪眼,羊毛西装上留下硕大的脚印。

  “魈,对人客气些。”倪想容暗叹口气,真受不了,几时他的占有欲旺盛得无法斗量。

  “我对他很客气呀!起码没一脚踹掉他头上那顶蠢毙了的假发。”十个秃子九个贼。

  为富不仁。

  “你真是乱来,至少给人一点好印象。”他的样子就像为所欲为的恶霸。

  “要我做童子军办不到,白面给你,坏人我来当。”山下忍魈说得轻松惬意,眼神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人。

  包括眼前笑得龌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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