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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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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别难过了,爷不会忘了你。”紫玉掀开狻猊形的香炉盖,重新添了香料。 水玲珑苦笑地自嘲。“他身边来来去去的美人多如繁星,哪会记着渺小的我。” “小姐,紫玉嘴笨不会安慰人,你要看开些。”她只不过是个丫环,哪能帮上啥忙。 “说来容易,心却不由己,女人总是痴傻地眷恋无心的男子,是我的命吧!” 明知他爱不得,偏偏往死胡同钻,以为他终将有心,原来是自欺欺人。 她原本是官家千金,因爹爹一时起贪念犯了国法,全家成了戴罪之身,幸好皇上仁慈宽恕了一干女眷、仆从,将她赏给九王爷。 一进威远侯爵府已三年了,她由充满撞憬的十六岁少女,转变为落落寡欢的沧桑少妇。 其中的辛酸不足以道外人知。 幸好她有一副好歌喉及精湛的琴艺,尚能留在府里弹琴娱宾,以期盼他少得可怜的宠幸,安慰自己不再温热的心。 爱他是苦,不爱却是个难字,她仍残存着一丝希望,盼他怜惜。 “紫绢的身子好些了吧!” “谢谢小姐关心,紫绢的伤已无大碍,再躺个两、三日便可下床。”她心疼妹子受罚。 紫玉和紫绢虽是孪生姊妹,但个性却南辕北辙。 紫玉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从不说主子的不是,安静地服侍自己的主子,绝不敢有半分不敬。 而紫绢恰好相反,她自视有些美貌,常常瞧不起姿色平庸的主子,直率的性子不懂谦卑,因此惹来这一顿皮肉之苦。 “爷这些日子都陪着浣花院的新娇客,怕是要娶妻了。”水玲珑心口微酸。 她不求名份,只愿长侍君侧。 倏地,一抹身影蹒珊而来,“小姐,你没瞧见云姑娘多受爷的宠爱,她的姿色尚不及你的一半呢!”紫绢为水玲珑抱不平。 “紫绢,你怎么下床了,伤口结痂了吗?”忧心的紫玉赶紧去扶她。 “姊,你别大惊小怪,挨几个鞭子不算什么。”只是皮开肉绽罢了。 “不好好躺着休息,以后会留下难看的疤。”这么大的人还不懂照顾自己。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是丫头命,长得好看给谁瞧。” 紫绢的一句话刺痛了水玲珑的心。 空有美貌却留不住良人的心,长得再美有什么用?不如他房中的一盏灯,能夜夜伴他入眠。 “紫绢,别抱怨了,小心伤了小姐的心。”紫玉扯扯她的手提醒。 紫绢原本和姊姊紫玉是水玲珑的侍女,后来浣花院缺了个丫环才从玲珑阁抽调。 管事本意是要温柔的紫玉去服侍新主子,可是被想做凤凰梦的紫绢抢去做,以为进了禁地浣花院可以和凌拨云日久生情,进而飞上枝头享受荣华富贵。 一见到乞儿打扮的云日初便百般挑剔、数落,不愿尽心服侍而敷衍了事。 见着云日初的平凡长相,紫绢对自己的容貌更有自信,摆出一张和善的脸孔装好人,借故进花厅接近凌拨云,期望受到青睐。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云日初无心的一句话,不仅打断她的凤凰梦,也打出她一股不甘心的怨恨。 “云姑娘样样都不如小姐,不知道爷是瞧上她哪一点,我真替小姐不值。”简直是牡丹和野花之别嘛! “好了,紫绢。你别再说主子的不是,要是让爷听见了,少不得又得挨上几板子。”她老是学不乖。 “哼!爷现在被云姑娘迷得晕头转向,根本不会到玲珑阁来,我才不怕呢!” 紫玉真怕妹子又闯祸。“回房躺躺吧!饭可以多吃,话少讲些。” 祸从口出的道理她尚明白个一、二。 “不要啦!姊,人家躺了好几天,都快发霉了。” 两人推拒中,紫绢的背轻轻一扯,仍感到有些痛。 入府三年来,她见识过爷的残酷,但从未亲身体会过,这回算是在阴沟栽了个跟头。 她很不甘心挨罚,那个云姑娘本来就长得不出色,整天泪眼汪汪得像个迷路的小狗,说说实话也不行吗?一状就告到爷跟前,真会装模作样。 “风定落花深,帘外拥红堆雪。长记海棠开后,正伤春时节。酒阑歌罢玉尊空,青缸暗明灭、魂梦不堪幽怨,更一声啼鸩。” 指尖滑动,琴韵再起,水玲珑以琴自娱,驱散心头淡淡的愁绪,清柔的歌声抚慰滴血的魂魄,她已无力承受生命中的痛。 丫环的饶舌只会乱她的心智,听他的风流韵事是一种撕心的折磨,而她却是百花中一朵即将凋零的牡丹。 花有心,人无意,不待风雨便因少了呵护而枯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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