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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精彩表情绝对值回票价,不可一世的得意僵硬成木雕,怔然地望着她不屑一顾的背影,大受打击。

  他到底在做什么,马戏团里的小丑吗?幼稚得让人无地自容。

  可她的反应也太不正常了吧!活色生香的美男出浴图居然无动于衷,还能若无其事的走开。

  风间彻的自尊小有受创,不是滋味竟被个半脸女漠视。

  “地板借你打地铺,风雨一转小就立即离开,家里多了我以外的呼吸声会让我脑神经衰弱。”原则上,她要求绝对的安静。

  丁晓君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她习惯一个人生活,全无杂音的空间是她享乐的小天地。

  “你没有床吗?”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想借宿这里,和她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才会脑神经衰弱。

  遮住眼镜的刘海飘了一下,她用难解的眼神看着他。“只有我的男人才能睡在我床上,你想当我的男人吗?”

  “……”风间彻久久无法回应,脑海里想着,凭你这副姿容,没把鬼吓跑就不错了,还想妄想吃他这块肥肉。

  打他了解男女身体构造不同开始,他身边往来的女人无不是万中选一的极品,有身材、有美貌、有品,一个个完美得无懈可击。

  而她,前胸和后背没两样,连最起码的品味也找不到,若非还瞧得见一张嘴,谁晓得她的脸在什么地方。

  他再怎么不挑也不会对她下手。

  “我刚进的那间房有张床。”只要远离她,他相信自己的优雅风度很快就回来了。

  “我阿公在那张床上过世,你不嫌晦气就去躺。”反正不在人世的亡者不会有任何意见。

  “他死在……床……”他眉头微蹙,感觉不是很舒服。

  “躺上去后不要乱翻动,我阿公习惯睡左边,他偶尔会回来看一看。”人死后还是会念旧。

  “你不是说他死了?”风间彻看她的眼神是恼怒参半,怀疑她根本是故意整他。

  “谁说死人就不会回家,等你死过一遍后便能亲自验证,我祝你早日印证真理。”亡灵能去的地方有限,通常流连在生前的居所。

  风间彻完全笑不出来,铁青着一张脸。“我想我短时间内成不了印证人。”

  “噢!那真有点可惜……”她挑挑眉,转过头在画纸上添加几笔色彩。

  “可惜?”他声线略扬。

  生性大而化之的丁晓君用画笔的尾端搔搔发痒的头皮。“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下,我现在不想和人交谈。”

  你以为我很想吗?要不是你话中有话,谁会追问话不投机的鱼干妹。

  气结的风间彻不再开口,默默地移动到空无一物的地板,屈膝静坐,等待一夜风雨过去。

  以过惯夜生活的他而言,午夜时分正是旖旎夜晚的开始,以往的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夜店享受女人的爱慕眼光,便是和女伴刚打完一场尽兴淋漓的肉搏战。

  他一向奉行享乐主义,追求多采多姿的生活,不怕长夜无处去,只愁选择太多,没法皆大欢喜。

  可奇怪得很,眼前的朦胧身影似乎变模糊了,看起来刺眼的白光也柔和许多,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不太睁得开。

  几乎都凌晨三、四点才上床睡觉的风间彻,破天荒在没抱过女人的情况下坐着入睡,偏斜的头颅靠着墙面,浑然不觉鬼哭神嚎的风雨声逐渐转弱。

  赶图中的丁晓君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仿佛他不存在。

  一个睡死的男人,一个比猫还安静的女人,这画面突兀的很……祥和。

  “哈哈哈!你说你在一个女人身边睡了一夜,你不但没吃了她,还睡得不省人事,连她在你脸上踩了一脚也没感觉?”

  非常非常的刺耳,不加掩饰的嘲笑声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鼓噪得令人心烦意躁。

  这位老兄未免笑得太开心了,那口闪着光的白牙似在挑衅,叫人一口气打碎它们。

  脸色越来越阴沉的风间彻坐在吧台旁,一口一口喝着加了冰块的威士忌,辣口的酒液一入喉,烧灼的不是他的胃,而是有气难吐的胸口。

  他从没搞得这么难看过,在一个长得不起眼又邋遢的女人身上踢了铁板,重重地跌了一跤,那种感觉比踩到狗屎还恼火。

  简直是奇耻大辱,堂堂的情场浪子,专门终结女人芳心的他居然也有放电无效的一天。

  他没有要每个女人都臣服在他的西装裤底下,有些人他是不碰的,譬如对感情太认真、太执着,他避如蛇蝎,绝不招惹。

  可被当成垃圾丢弃,这还是第一遭,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嗯!挺有意思的,居然有人能逃过你的魔掌,老天爷还是长眼的。”总不能让他一直无往不利,他玩过太多女人了,早该有报应了。

  “没错,值得喝一杯庆祝,少了一个女人为他哭泣。”

  左一句热讽,右一句冷嘲,听在耳里的当事人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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