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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是哪家财团这么财大气粗,哪天上门和他们主管聊聊……”钱再多也不能乱撒,总要顾及人情义理。

  “我记得有张名片,日本的公司,叫京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反正不会有任何牵扯,也就没去记。

  京字头?日本公司……风间彻眼皮跳了下,有种不太妙的预感。财力雄厚,盖得起大型游乐园的日本集团没几家,而他刚好知道其中一家。

  “晓晓,如果我打算在你的土地盖一幢别墅……”他试探性的问,谁知……

  “免谈。”没等他把话说完,她拒绝得相当快。

  “就算是我也不行?”她的态度,让他有点受伤。

  “谈恋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我希望单纯,不要掺入杂质,今日是别人问我,我的回答也一样,我不会因为他人的要求而变动我的家。”这是她的童年、她的欢笑所在。

  “你这颗脑袋真顽执,我败给你……咦!什么味道……”怪了,是油漆味。

  “好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气味真难闻。

  “出去瞧瞧。”他顺便回工作室转一圈,最近为了她,他推掉不少工作。

  “不会又是小舅的杰作吧?”丁晓君笑得很无力。

  一提到丁西河,两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抹荒谬神情。

  “晓君呀!我的乖外甥女,你瞧瞧小舅这幅作品画得好不好?有山有水还有鱼呢!我再画几朵花上去,让它色彩更艳丽……”

  自从成年以后,丁晓君就学会控制脾气,她很少因某人或某事生气,修心、修性的降低对物欲的追求。

  她不忮不求,甘于平淡,这五年来,她成功的做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喜怒不形于色,让人以为她天生薄凉。

  可是看到小舅在每一棵树、每一丛草上喷上五颜六色的油漆,将植物呼吸的叶孔全堵塞住,她胸口顿然窜起一股怒火。

  一棵树要养到成荫需要几年的时间,野草长得正茂盛,有鸟筑巢,一朵朵的小白花娇羞地开在荆棘里,与世无争地邀蜂来采蜜。

  它们做了什么要遭受人为的迫害,一旦叶片喷满油漆还活得了吗?

  怎么可以伤害它们,这里有些是外公亲手种下的树,它们活了将近一世纪,谁能狠狠一一抹煞。

  “住手住手,你立刻给我住手,这里没有一棵树、一株草属于你,你正在毁损私人财产,我有权要求你马上离开我的地方。”不能饶恕,他这次做得太过份了。

  “你的地方?”丁西河呵呵地低笑,口吐白烟。“晓君,这话就伤感情,小舅姓丁,是丁家的人,我站在丁家的土地上怎会是你的私人财产呢!你这孩子也真狠心,连小舅的财产也敢霸占。”

  丁家的财产应该是他的,大哥去向不明,四哥又死了,二姐嫁了是外人,三姐嘛!也就是晓君的妈远嫁国外,剩下的丁家子孙只有他是正统,当然由他继承。

  而她虽然姓丁,却是丁家的污点,一个父亲栏空白的私生女凭什么拿走丁家一半的财产,老头死前糊涂,把破篮子当宝,宠得无法无天,什么好处都给了她。

  “当年外公留给你的财产也不少,你还当面嘲笑这是一块不值钱的破地,送给你还嫌养蚊子。”他只看见眼前的近利,拿了几间赚钱的店面和现金便走人,没再回来祭拜祖先。

  如果他能省着用,不挥金如土,他光是收租金就上百万入帐,吃喝不愁。

  可惜他不惜福,不到几年光景,几间店面便一一卖了,到手的巨资也转眼挥霍成空。

  “此一时,彼一时,我没想清楚嘛!你一个女孩子也用不到两千多坪地,不如拿来投资,小舅是自己人,该给你的好处少不了。”嘿嘿!他就靠这块地翻身了。

  “我不缺钱。”她一人饱全家饱,除了每年要缴的税金有点重,她基本上没什么大开销,牙医的工作和插画所得绰绰有余。

  一见她不识抬举,丁西河脸色一沉地朝她咆哮,“你不缺,我缺,我好声好气跟你谈,你那是什么态度,母舅大如天,我是长辈,我说的话你敢不听。”

  “有理我就听,你要赚钱请找别人,我对一夕暴富的发财梦是想也没想过。”她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到死也花不完。

  “那你就从现在给我开始想,我已经和买家谈好价钱,不日就开推土机铲平这片鬼树林,你最好做好搬家的准备。”敬酒不吃吃罚酒。

  丁晓君冷笑,指一晃取走他叼着的香烟折成两半,丢在地上,踩熄。“有种你动呀!信不信我能在隔天的报纸头版就刊出某某集团与人私下挂钩,非法侵占他人土地的丑闻。”

  “你……你怎么就讲不通,我也是为了你好,想想有了那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环游世界一周也行,何必这么固执,非跟我作对不可。”瞧她露了一手太极拳法中的云手,他暗抽一口气,气焰略降。

  丁家武馆教授的,便是二十四式太极拳和四十二式太极剑法,在当年享誉全国,是武术界翘楚。

  可惜三代以后后继无人,丁西河便是学武半吊子的第四代传人,武学造诣差强人意,更大的问题在只会逞凶斗狠,丁家先人不想他毁了祖上威望,于是收了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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