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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任依依的点头令所有人惊讶,包括打算要求要分家的刘月理。

  “先把你从何万胜那里拿的一千万分一分,我觉得满意了再来说。”真当瞒得了她不成。

  大家松了口气,暗忖这才是她的作风,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谁也别想在她身上讨到一点便宜。

  还好,她没生病。

  “我……我哪有拿……拿什么一千万,你才是存心吞了我们那一份。”刘月理因心虚而先声夺人,眼神闪烁地不敢看任何人,尤其是详知此事的丈夫。

  “你们哪一份?堂哥不开口哪轮得你来要,你算老几。”任依依口气嫌恶的一嗤。

  刘月理是铁了心要和她闹。“分明你就是外人还来揽权,你是吃定了这一家老少老实是不是!”

  “月理!”任正刚警告的压沉声音。

  “我说错了吗?枉费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如此窝囊,凡事都不争地随人家摆布,连财产被外人夺了也无所谓,你到底算不算一个男人呀!”她愈想愈气地吼着向来没脾气的丈夫。

  不管她说什么、要做什么,他从不曾支持过她一次,每一回都偏袒任依依,这样的夫妻还有什么情义可言,她有丈夫等于没有一样。

  夫妻不同心她跟寡妇有何两样,为何他从不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她也需要被呵护。

  “依依不是外人。”任正刚脸色微僵,忍受着妻子的恶意指责。

  “她不是外人难道我是外人吗?我处处为你打算不就为了将来,不希望到最后你什么也没有,人家倒是乐得倒贴小白脸,你知不知道我的用心呀!”

  遭隐讽的小白脸只是笑笑的耸耸肩,不当一回事的用手指梳理爱人半长不短的头发,他早说过他的职业是王子,可惜没人相信。

  “那就把一千万拿出来吧!我想牧场正需要用钱。”他不傻,牧场新购的设备贵得吓人,而他不认为爷爷的遗产足以支付,光是扣税就扣了一大笔了。

  她嗫嚅的一顿,用不谅解的眼神瞪向丈夫。“你尽会帮着外人,一点也不想想养个孩子要花费多少,我到底是嫁了个丈夫还是废物?”

  由于她话说得太重,以致无人听出她话中所透露的某种讯息。任正刚头一抬静静地看了妻子一会,然后叹了口气像是失望。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顾忌我的立场。”他的话是对着任依依说的。

  一说完,他掉头走出屋外,不愿成为妻子瓦解任家的主凶,他还不够爱她吗?

  他自问。

  风月无语。

  “啧!亲爱的堂嫂,你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好脾气的堂哥气得灰心不已,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婚姻呀!”要拆散一对怨偶是非常简单的事。

  眼眶微红的刘月理不相信丈夫竟会抛下她,但是该争取的她绝不让步。“这是我和正刚的事不用你管,你把该我的那份给我就好。”

  “哪一份,我手里有什么东西是你的?”执迷不悟,真正的幸福在手上还不知珍惜。

  “你少给我装蒜,爷爷生前留下来的牧场应该是正刚的,身为外人的你要还给我们。”她更贪心了,全都要。

  “还给你?”任依依轻笑地向叔叔婶婶投了个抱歉眼光。“我很不想告诉你,叔公生前曾立了一份遗嘱。”

  “遗嘱?!”不只刘月理惊讶,在场的任家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眼光。

  任财旺是个豪爽的粗人,大字没认几个,怎会想到预立遗嘱而子孙全然不知?!

  她避重就轻的道:“叔公指定了我是牧场继承人,如果我心狠一点,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三个月的期限她没说出去,怕功亏一篑。

  “我不信,你说谎,老人家怎会偏袒外人……”她忽然说不下去,爷爷的确有可能将牧场留给最疼爱的侄孙女。

  眼神失焦的刘月理跌坐在藤椅上,一脸慌乱恐惧的低喃,“该怎么办,该怎么……”

  看得难受的阿莱婶忍不住轻拍她手背一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蓦然抬起头来?眼泪都慌得掉出眼眶,“何万胜要我把土地所有权状交给他,不然……不然他叫我找一条溪跳了,省得他动手。”

  “这个人渣。”任依依呸了一口。“谁叫你要贪他一千万。”

  “我……我……”她害怕的放声大哭。

  “够了、够了,我设法筹一千万还他,你少在一边给我哭衰。”她可不是为了刘月理,而是不忍心堂哥失望。

  ︽︽︽

  是夜,风势特别强劲。

  几条鬼祟的人影潜入青春泉牧场,手里似乎提着某种沉重的液体,快速而安静的走向牛舍,东倒一点,西倒一点的。

  天空满布云层,零星的星辰忽明忽暗,看来是一个适合做坏事的夜晚。

  打火机的光亮在堆满干草的仓库燃起,火光未减的掷向干草堆,迅速燃起的光亮足以照耀整片天空,牛群开始骚动了。

  房内的任依依眉头微微皱起,“嗯,是什么声音?天亮了吗?”看一看萤光闹钟,短针刚过一,长针指着五。

  “怎么了,宝贝,你还不够累呀!要再来一次吗?”暧昧的取笑声由她胸口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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