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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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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拔了你的舌当奴隶好了,田里的草也该拔一拔……啊!偷袭,”小人。 话说到一半,天地突地像是颠倒的一晃,下一秒她便被一具赤裸的男性躯体压在身下。 “你说我人不如草是吧!”他故意搔她痒处,惩罚她的发言不当。 “没……没啦!你别呵我痒,我要喘不过气……”风夕雾咯咯地避开敏感处,佯装发病的模样。 草晒干了还能铺地,当堆肥使用,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作用。脱光了当娱乐品不成,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放胆直言。 人,的确不如草呀! “小淘气,别拿你的病诳我,我会当真的。”他停手地往她细肩一嗜,留下一个铜板大小的瘀痕。 “噢!”她脸色平静地玩着他的长发,像是若无其事的随口一问:“你的梦很可怕吗?” 季靳的身子一僵,面色冷肃的翻过身坐起,两手抱着头低视蓝鸢花色的床单,有点烦躁地不愿回想曾发牛过的事。 犹如困兽找不到出口拼命挣扎,他的心灰涩的看不到阳光,只有鲜腥的红,以及幽暗沉重的黑,那天的雨如此刻一般的下着。 蓦地,一双温暖的臂膀由身后绕到前面抱住他,柔软纤细的身体贴着他的背。 一种暖如夏日的生命力注入体内,驱散他心底的浓雾,曾有过的伤痛不如以往那般痛彻心扉,几欲撕裂他。 “靳,我爱你。”她的心不够大,只想包住他一人。 “夕雾……”他的爱。 “我不知道你曾受过什么伤害,也不问你的过去,我只晓得我爱上一个叫季靳的男人,希望他快乐,希望他无忧,希望他永远不受恶梦骚扰。” 心愿不大,唯爱而已。 “傻丫头,你就不怕我骗你吗?”抚着她的手,季靳眼中有着深情。 “骗就骗吧!我认了,反正女人多多少少总会傻一回,是你就没关系。”爱都爱了还能反悔吗? “笨。” 眼底漾着幸福,他将她拉到怀中紧搂着,细闻她常年与花卉为伍所沾染上的清香,他知道飘泊的浮萍找到它的落脚处,她就是攀住他的根。 细白的背落入眼里,他想起母亲如桂花般的手,那么温柔,那么无私的付出,轻轻哼着歌曲擀着面团,烘烤出黄金色的奶油面包。 回忆如泉水般涌来,一幕幕的欢笑和泪水交织出天伦之乐,赶走不愉快的阴影。 “那一年我九岁,还是个不懂离别的孩子,面带不耐的父亲拿了一张纸交给母亲,她哭了……” 没有争吵,没有歇斯底里,仿佛早就知道有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快得教人傻眼。 母亲苦苦哀求父亲希望能带走他,但重视承继血嗣的父亲不肯答应,以雄厚的势力及律师团赢得他的监护权,随即移居纽约。 “我父亲很快的再婚了,和他年轻美丽的新婚妻子双宿双飞,如胶似漆地忘了我母亲的存在。” 一离开台湾,他也和母亲失去联系,从此天涯海角各一方无从相聚,他不知道她的下落,她也找不到他的身影,母子俩的亲恩就此断绝。 季靳说起父亲的自杀、继母的无情,以及无肋的自己,饭店外的乌云密布似有大雨来袭的迹象,饭店内的他笑拥今生的最爱,感谢老天没有放弃他,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赏赐给他。 “这么说你是被三个黑人爵士乐团的乐手抚养长大的喽?”听来备戚心酸,她比他幸福多了。 “嗯,他们如同我的父亲教导我一切爵士乐的基础,让我成为乐团的一员,在最黑暗的黑人地盘上安身立命。”为此他感谢他们。 “然后你就被那个叫Kin的男人拐来台湾?”他的故事还真是离奇怪诞,怎么会有人为了别人的一句话而离开久居之地? 眉一挑,季靳笑着抚摸她自称没什么肉的细腰。“说拐太严重了,老板若在此,肯定会向你提出抗议。” 说实在的,他还挺怀念从前的日子,喧哗的人声,嘈杂的杯盘碰撞声,还有Kin随兴而起的萨克斯风表演,谱出一首“维也纳森林”。 耳边甚至响起悦耳的风铃声,一句欢迎光临盈绕心房,笑声不断地包围寂寞的灵魂。 在那里他并不寂寞,有音乐和欢笑陪着他,以及专为他准备的钢琴。 “那酒馆为什么要结束营业呢?经营不善吗?”听起来他是个具有深度的老板。 “是暂停营业,进行内部大整修。”在他心目中,维也纳森林永远不会结束。 也许将来某一天在某一个地方,它的招牌会被高高挂上,重新一段收集故事的旅程。 “你会……呃,回去吗?”风夕雾问得很小声,似乎怕听见他的回答。 “那要看我怀里的女人肯不肯放人。”回去吗?他想不太有机会了吧! 他承认喜欢酒馆给人的感觉,里头的人事物都让人留恋,一杯酒一个故事,道不尽世间人的寂寞,过客的戏份只是点缀。 但是关上那扇门后,艳丽的阳光已堵住那条来时路,他知道不远处有人在等着他,再回首是一页新的故事。不再有他的串场。 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停滞原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要完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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