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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真是糟糕呀!她又有得操烦了。

  咦!还有一个呢?

  “兰二姑娘在楼兰城。”

  “什么?!她去了楼兰城?!”惊讶的一呼,罗梅衣灵黠的眼中露出一丝算计。

  远在楼兰城的罗兰衣忽然头顶发麻的东张西望,心下不安地总觉得有一股怒气直冲着她而来,似乎在怪她——让不应该发生的事发生,她必须负全部的责任。

  这种感觉像大姐告诉她陷阱不是陷阱,要她试试陷阱是不是陷阱,而她不疑有他的一步踏入陷阱里,陷阱果真是陷阱,由她一身伤验证。

  可是她去了北方第一大堡卫天堡了,以脚程来说是不可能又绕到搂兰城来寻她,大概是她多想了。

  “怎么了?瞧你坐立难安地直往外头瞅,难道我这貌比潘安的翩翩公子丝毫勾不起你的兴趣?”真叫人伤心呀!

  改天也要换张脸来试试,看能不能倾倒众生。

  “你是来说废话的吗?”一张脸皮千种样,在她看来美丑都一样,不过是张用来见人的皮。

  既然她能任意捏造出人的脸谱,那么一个人的外貌如何便不重要,她随时能改变他们的长相。

  “总比你惜字如金来得有人味多了,每听你说上一句话都要猜上老半天才知道你隐藏的字义,那才叫辛苦。”要人不抱怨都难。

  “资质差。”就算他们关系非比寻常,罗兰衣同样口下不留情的予以一击。

  俊美如俦的男子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还敢这么猖狂?你眼中无我了吗?”

  “一晚十两。”

  “嗄?”什么意思?她又出难题考他了。

  “住宿费。”她没想过一分一文投宿的费用。

  他的脸上出现受不了的线条,嘴角抽搐差点以剑自刎,她的“金玉良言”昂贵得让人想一头撞死,先是说他领悟力差,而后又以付银两堵他的嘴,他会贪她那一点点钱财吗?

  身为怪店的幕后老板实在没必要送上门自找苦吃,要不是老妖婆耳提面命的要他多照顾她一些,他何必有觉不睡的起个大早,怕人发觉地畏首畏尾的“躲”进她住的院落。

  任无我的容貌沿袭母亲的娘家,异常俊美得不像存在于人间,姿如谪仙又嗜穿白衣,出神人化的轻功常在林梢中飞跃,因此常使得地方百姓以为是仙人降世,纷纷高举三炷香跪地参拜。

  其实怪店有个正名叫“无我居”,意思是无我故我在,店中无主照常营运,不论上门投宿的客人是谁一律不问名,所以无我。

  可是这个任无我也是个怪人,会开这么一间怪店的人又怎。么会不怪,人家正常的店名是挂在客人进出的大门口,这样大家才能一目了然的知晓住进什么样的怪店。

  但他故意反其道而行地将木刻的招牌放在鲜少有人来往的后门,以为噱头的想招揽客源,谁知根本没人注意它的存在,日积月累经风吹雨淋而腐蚀生虫,无我居变成火戈土,掉落地面被人拾了去当柴烧,至此之后再无无我居,只剩下众人所知的怪店。

  “兰二小姐,你就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吗?”他们罗家也只有小的两个较像样,那两个大的呀,唉!不提也罢,一言难尽。

  “知者知之,不知者不知,何必多言。”她一迳的冷淡,并未因为关系不同而表现出特别的热络。

  “是啦!是啦!我又不是柳神医哪能听得懂你的天语,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他语气发酸的说道,不甘心十数年的感情输给一个外人。

  “你非要提起他吗?”一想到他,面容清冷的罗兰衣流露出一丝又爱又恨的恼意。

  轻抚着怀中的寒夜玉麟,她的恼怒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然的笑意,想他脸上贴着她失败的作品不免好笑,粘稠的一块垂挂着煞是骇人,他不仅不以为意,还笑夸她投掷功力大有进步。

  若非他是康宁柳家后人,她大概不会阻碍太多而接受他,毕竟他坦荡的为人受人敬重,与她又能通心,实属难得。

  “啧!瞧你一提到他脸色就变了,不再死气沉沉的像个没生息的活死人,你还敢说心里没有他。”哼!女大不中留,当年她撒了一泡尿在他身上也没见她脸皮动一下说声抱歉。

  想到就心酸喔!姑娘养大是人家的,他的功劳完全被抹灭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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