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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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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杀红了眼,发也因此变白,上天果真在惩罚他,派了她来宣读他的罪行,给他狠狠地致命一击。 “真爱她就别再伤害她,你可以向她解释清楚,不要让误会横在你们之间。”她想起家乡的郎儿,感同身受。 “谁说我爱她来着,她还不配让我在意,你以为冷残成性的我真会为一名低贱的侍婢动心吗?”他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无视他的威严。 不再了,等他熬过这波寒毒,他会亲自教会她谁才是主,什么是为婢之道。 “不动心就不会痛苦,瞧你此刻的模样分明是为情所苦,真不晓得你在说服谁?”她吗?她不以为然。 拓拔刚狠厉地瞪视,“坐稳你元配夫人的位置别生事,我只承诺照顾你一生一世,可没答应不弄残你。”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亲自动手。 “我不是非成为你妻室不可,只要你肯以西夏百姓福祉为先,承诺是可以反悔的。”反正她也不想嫁给一个终年结霜的丈夫。 她早就想悔婚了,可惜苦无机会,一年拖过一年干耗着,把大好年华都耗费在等待上。 “杜遥夜,你倒挺有忧国忧民的胸怀,我那个皇帝弟弟给你多少好处。”让她处处为他设想,甚至是牺牲女人的一生。 不与他一般见识的杜遥夜扬起唇取笑,“昔日的杀人魔成了今日的痴情种,你不想办法解决我的问题,刚刚哭着跑出去的姑娘绝对不会与你白首到老。” 一名不怕他的女子绝非普通人,起码她有反抗他的胆识。 “她哭了?”微微一愕,红透的双眼浮现一丝懊悔。 “我想她会哭得很凄惨,如果她爱你。”没有一个女人看见心爱男子怀抱着另一个女人而不伤心欲绝。 易地而处,她大概会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抄刀了结奸夫淫妇再自裁。 她记得中原有首诗是这么写着: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起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相思与君绝! 若是刚烈点的女子怕要与君绝了,哪容他自以为是地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而口出恶言,把心上人气走还能不当一回事。 不是她要幸灾乐祸,他一定会自食恶果,女人不是他所想的脆弱,她们所能承受的韧性超乎他想象。 “爱?”他涩然地一笑,笑得令人不忍心一顾。 经过今日以后,她还会爱他吗? 拓拔刚的眼缓缓合上,痛苦由他的脸上流露。 哼!她才不会为他哭呢!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她干嘛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大魔头留半滴泪,他等到棺材腐烂都别想。 可是为什么她的脸是湿的,眼眶夺泪而出不肯罢休,像是春天的雨绵绵不绝,一滴接着一滴洒落脸庞,抹也抹不完。 是谁让她变得爱哭的,谁又令她泪流不止,她居然笨得想不通还想给他机会解释,以为他心中对她存着几分爱意,舍不得她为他伤心难过。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仿佛遗忘了她是谁,在她苦等了两天两夜之后,还是没见到他的人影,似乎存心躲着她。 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够了,他不要指望她还会等他,从今而后她也学他的无情将他彻底抛向脑后,不再记起和他有关的一切。 “可恶,还哭什么哭,不过是个杀人无数的大魔头,有什么好留恋的,离开他才是你的目的,你还在不舍什么?真的不要想他了……呜……呜……” 边走边哭的罗竹衣背着来时的包袱,她一手拭着泪一手拿着阴风堡的地图,试图在东西不分的情况下走出困住她的伤心地。 其间她也多次迷路,并绕到后山看到一群被关住的女子,她想同病相怜的人还不少,顺手开了锁放她们去逃命,免得她们老死在此。 可是等人一走远她反而哭得更悲切,原来她不是他惟一看重的女人,还有更多的女人受过他的宠爱,却在他厌倦之后沦落到这种地步。 一想到她也有可能成为她们其中的一个,她心里头更难过了,欢爱过,情转薄,烛台垂泪泣无声,她便是被弃之人。 好,女子当自强,她要学大姐冷眼笑看世人,好好当她的贼君子,不再为男人挂心。 “哭哭啼啼能挽回男人的心吗?你若再哭下去天就亮了。”也不怕吵醒人,别想走掉。 “谁?”泪眼迷蒙,眼中的泪雾让她无法清楚识物。 “跟你一样被拓拔刚玩弄的女人,以为哭到泪干就能换得他一夜欢情。”可惜他心硬如铁,不屑一顾。 十五的月儿圆,月光照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面纱遮脸不让她看出她的真实身份。 不过敢背着堡主耍花样的也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殷切想留住堡主夫人之位的季宁儿,不计任何代价也要铲除所有障碍。 “他抛弃了你……”想到这里她又想哭了,鼻头红肿像酒糟。 “啐!你才是被他殷弃的可怜虫,我是堡主夫人他离不开我,他一日没有我是不行的。”她的地位是牢不可破,无人可取代。 季宁儿少说了两个字,是前任的堡主夫人,她到现在还做着堡主夫人的梦,自以为等久了就是她的,只要手段够毒辣不放过任何一个威胁到她地位的人。 不过罗竹衣不晓得这些内情,基于某种原因堡内的人也不会主动告诉她,因此她只知拓拔刚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 但是在她没弄清楚的情况下,多了一个堡主夫人,那她算什么? 难怪他会以施舍的口吻说要给她侧室的位置,要她别得寸进尺地想霸占他的全部,这下她全都明白了,因为他早就妻妾成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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