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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一群衙役围了上来,准备捉拿擅闯公堂的女子。

  “住手。”曲天时适时出手,将满脸怒色的杜春晓拉至身侧,以身相护。

  一个不下跪,一个咆哮公堂,这对男女简直目中无人,行径张狂,置他颜面于何地?

  堂上的县太爷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堂堂的地方官竟遭两名宵小羞辱,他今日若不严办他们,来日还如何立威?

  “通通拿下,谁敢拒捕反抗,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这是他金乌皇朝的地方官吗?食君俸禄,却未为君分忧解劳,反而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端着官威残害无辜,岂是他所容忍的。

  “德公公。”

  “得。”一听主子喊出“德公公”,小德子一脸喜色的拱手作揖。

  “宣朕旨意。”是时候了。

  宣朕旨意……宣朕……朕?!

  这不是当朝……

  包含杜春晓在内,在场人一片错愕,以为是听错了。

  “奴才遵旨。”小德子扬眉吐气了,一扫之前被使唤来使唤去的郁闷。“天顺帝在此,县太爷还不跪地迎驾。”

  “天……天顺帝……”县太爷双腿一软,当下从堂上滚下来。

  “就说咱家公子打不得,骂不得,得罪不起,你偏是不听,当今圣上是你能冒犯的吗?眼睛也不睁大些,胆敢触犯龙威,你……”

  滔滔不绝的小德子狐假虎威,正畅所欲言时——

  “小德子。”

  “得。”又有什么事要奴才宣旨?

  “闭嘴。”

  “呃!是。”小德子收起“天顺帝”令牌,得意的嘴脸一下委靡成小太监的卑微。

  “县太爷。”曲天时冷着音。

  “下……下官在。”他双手伏地,低垂着头不敢抬。

  “此案若让你重审,你会如何审理?”他坐上公堂大位,受子民朝拜。

  “这……”县太爷回答不上来。

  “那么由朕来亲审如何?”他神色严明,气度凛然。

  “皇……皇上圣明。”他哪敢说不,项上脑袋都快保不住了。

  堂下众人长跪不起,皇上不下旨,谁也不敢起身。

  偏偏有个人恼得很,瞪着紧抓她皓腕不放的男人,气愤地隐瞒身份不说,还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简直是可恶至极。

  虽然还未下诏书宣告天下,可曲天时的举动已表明一切,他让忸怩想离开的杜春晓落坐他身侧的位子,无疑是视同帝王妻,唯有皇后才能与帝王平起平坐。

  “把人带上来。”

  一声令下,一名遭五花大绑的瘦小男子被丢进大堂,砰的一道落地的声重得令人心惊。

  “冤枉呀!青天大老爷,冤枉,小的只是卖菜的小贩,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捉我……”

  “本官不能申冤,是皇上做主。”县太爷踹了“棕子”一脚,小声说道。

  “皇上?!”他眼一翻白,差点昏过去。

  “七月十九日,巳时,你人在何处?”曲天时翻着案上公文,仔细盘问。

  “小……小……小的在卖菜。”他吓得魂不附体,口齿不清。

  “回答之前最好想清楚,偷窃是小罪,伤人致死是杀头大罪。”两罪刑责不同。

  一听要砍头,卖菜小贩白了一张脸。“小的没伤人,是他,是高管家做的,小的不过是贪点小财,不敢胡来。”

  他藉着卖菜熟门熟户,趁着主人不注意时摸进屋里翻箱倒柜,偷些银两花用。

  “胡说,你怎么含血喷人?我是高府管家,岂会伤害自家夫人?”高大连忙喊冤。

  “是不是含血喷人,请出高夫人便知分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什么,夫……夫人?”她没死?

  一见到面色苍白的高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走进公堂,高大惨白着脸,自知大势已去,难逃刑罚。

  原来他觊觎自家夫人美色已久,早就心存邪念,他以管家的身份调开她身边服侍的丫鬟,再潜入房里意图轻薄。

  结果高夫人不肯屈从,与他扭打一番,他怕对方一喊叫引来下人,便拾起桌上烛台往她后脑一敲,当场血流如注的高夫人便倒地不起。

  此事让躲在柜子里的卖菜小贩瞧个正着,高大便以银子收买了他,要他守口如瓶。

  刚好城东的穷小子与一名妍丽女子路过,见着怪异便探门查看,他顺手推舟的将恶行推到两人身上。

  事情到了这里水落石出,而失职的县太爷则被贬为主簿,待圣上回京后再另行指派七品官员赴任县官一职。

  “还在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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