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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宫夫人正要开口点明夏侯祯皇子的身分,但是蓦然一沉的冷然眼神扫至,话到嘴边化成轻烟,散了。

  “我姓甄,单名一个夏。”越少人知道他,那些人找到他的机会越低,也能确保庄园内所有人的安危。

  “甄夏?”真吓?还假吓呢!什么怪名字。

  “你可以喊我一声甄哥哥,羽儿妹妹。”他眼波一送,顿然桃花朵朵开,魅惑至极。

  甄哥哥?羽儿妹妹?她的鸡皮疙顿时一粒粒立正站好。“甄公子,你打算住多久?”

  “看情况。”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月余。

  “你看我们庄子里以女人居多,能挽袖干活的家丁少得可怜,平日自给自足所获不多,你要不要添补一些金银俗物,我们怕养不起你这贵人。”以他的挑剔,肯定不好侍候。

  “羽儿,你在干什么,你怎么可以……公子肯到我们庄子是我们的荣幸,岂可满口荒唐。”是她没教好女儿,让她学着那些乡野妇人一般出口粗鄙,她太羞愧了。

  “亲兄弟明算帐,他吃我们住我们的,理所当然要意思意思一下,要不然他住得也不安心,你说是吧!甄公子。”做人要实际点,没有比白花花的银子更善解人意的东西了。

  饿死的是穷人,噎死的是富家翁,她们都苦哈哈地勒紧腰带过日子,为何不能发挥罗宾汉的精神,劫富济贫?

  “夫人别急着苛责令嫒,她话中倒有几分道理,不过……”夏侯祯笑得有几分阴谋的味道,深潭般的双阵闪动着燎原星火。“叫声甄哥哥来听听,叫得公子我舒坦,那一张张的银票就会生了双翅膀飞到你手上,如何?”

  “真的?”她水眸骤亮。

  “真的。”好个小财迷,见钱眼开的模样真逗人。

  “不反悔……”她不相信狐狸说的话。

  “爷儿不缺那百儿千两,逾时不候。”骨节分明的手掌往上一翻,身后的玄衣男子立刻送上厚厚一叠银票,他数着玩一会又展成扇状,无限风情地振风。

  缺钱缺得凶的宫徽羽见状,立即没骨气的捏着软嗓,娇喊一声令人发酥的……

  “甄哥哥。”

  “嗯!莺声燕语,清脆悦耳,多喊几声多数银。”逗她能换来心头的愉悦,何乐而不为。

  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何用,何不用来买快乐,他很久没发自内心的大笑。

  “甄哥哥。”一张银票。

  “甄哥哥。”又一张银票。

  “甄哥哥。”再来一张票。

  “甄哥哥。”还是银票一张。

  “甄哥哥。”银票……银票数到手软啦!

  宫徽羽笑到嘴都阖不拢,一时没忍住,说了句令夏侯祯黑瞳一锐的话。

  “看情形应该是双子座,真好哄,顺着毛摸就妥当,管他是双面人还是双重个性,不死守原则就对。”

  双子座……他吗?

  夏侯祯微眯眸心,唇畔残留高深莫测的笑弧。

  受伤的人该做什么?

  以宫徽羽过来人的经验来说,无非是一天十二时辰不离床半步,除了出恭外,就是待在温暖的窝了,吃、喝、睡都在上头,从早到晚喝四次苦到要人命的汤药,然后和服侍的丫头们大眼瞪小眼,数数看谁的睫毛比较多。

  那段令人发霉的日子,即便宅到能睡上一整天的她也快抓狂了,没病硬闷出病来。

  当初能下床走动,还是她和富春磨了许久才应允,一见她香汗薄沁,富春又要她得马上回到床上躺着,形同废人。

  如此看来,这位姓甄的仁兄未免太神勇,他伤在离心脉约二寸的左肩,听说流了不少血,差点要伤重不治,不过这会儿瞧他又搬树苗又扛土的,哪有半点伤势惨重的样子。

  “墨隐,你家主子真的有受伤吗?我看他是吃了十全大补丸吧。”精力充沛到令人怀疑他吸食了提神的药物。

  “……流了不少血。”一身玄衣的墨隐乃两名护卫之一,另一人叫墨城,出自同一个门派——百年大族,飞羽门。

  宫徽羽灵慧,一听即知大有内情。“流了不少血的另一种涵义是伤势其实不重对吧?仅是见血不伤骨。”

  “……”他什么也没说,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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