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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和仇恨一个寡言,一个少言,你们怎么沟通?”他一直想理解他们两人的相处之道。

  “互相尊重。”她将药粉匀成膏,置在翻出的内箱盖。

  她回答的真是简短有力。“他没打老婆的习惯吧?”

  阿弥微地一怔,表情正经地说道:“他对我很好。”

  一对夫妻能做到彼此尊重是件困难之事,而他们做到了。  

  一开始仇恨即言明这是桩不涉及情爱的婚姻,纯粹是为了奉养义母方便,而他也到了而立之年,是该成家立业为仇家传承香火。

  虽无男女之情,但两年夫妻生活下来,多少也有些情义在,仇恨待她极好,如同一般夫妻扶持着。

  前些日子义母有意要他纳痴儿为妾,说是痴儿喜欢他已久,两女共侍一夫将传为美谈,她也多个人照料日常所需,可让丈夫在妻子做月子时有个人服侍。

  不过他拒绝了,坚持不愿享齐人之福,并在弟子间挑选一位家境小康的米贩之子,为痴儿订下这门亲事,年底便是佳期,了却一件暧昧不清的痴恋。

  其实她不在意和痴儿共侍一夫,女人有个依靠即是幸福,她不敢强求太多,放眼望去,哪个男人不是多妻多妾呢!

  “阿弥,你一定被他打得很惨。”她一定是苦习惯了,所以不想声张。

  阿弥不解地取出干净的布。“为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比以前纤细多了,准是他出手太狠把你打瘦的。”以前月刹还取笑要他穿阿弥的留仙裙,现在可穿不了。

  “冷傲,你在调戏我妻子吗?”有这种兄弟真是悲哀,竟在背地里毁他名誉。仇恨暗忖道。

  冷傲讪然一笑。“没办法,她实在变化太多,我只好朝你那方面想去。”

  “打老婆?”真亏他想得到。

  “要我想象你疼老婆,很抱歉,你不如一刀砍了我。”因那根本是恶梦。

  “你还真了解我,就像月刹说能把你料得分毫不差。”仇恨一讽的说道。

  一提到郑可男,冷傲不禁寒毛一栗。“阴魂不散的她又做了什么?”

  “她说端敏姑娘天生怕苦,所以事先炼了补血气的药丸,要你不用辛苦的熬药和……偷尝小口。”

  “那个恶鬼真毒,她明知我会……咦!不对,她不是离开了两天……”这么说来,那药丸是谁藏私去了?

  仇恨莞尔一笑。“让你有机会表示体贴和温柔,不错的理由吧!”

  “去,她就是故意要看我出丑,见我被烟熏了满脸灰才高兴。”冷傲由他手中接过一木雕小瓶。

  “一天一粒就足够,太多伤身。”他代为传达口讯。

  “嗯!没事了?”冷傲下起逐客令。

  “应该是没事。”

  “那好,大门在背后,你们俩夫妻走好,恕我没空送客。”他要替端敏换药了。

  两人相视一笑,多年的默契了解他在打什么主意。

  “傲,月刹要我带一句话。”

  “嗯?”他没兴趣瞧仇恨那张冰脸,低头缠着白布绕成圆筒状。

  “义母要回来了。”仇恨等着看反应。

  “喔!你的义母要……什么!?你说郑夫人……她……糟了,端敏……”他慌得开始语无伦次。

  听到自己的名字前头还加了个“糟了”,让端敏不禁用着困惑的神色看他。她心想,有那么糟吗?不过是男姐姐的母亲要回家,也值得大惊小怪地直跳脚,像是河水变成沙?

  第七章

  他们被迫连夜离开了。

  认识郑夫人的人都晓得她有多痛恨满人,尤其是女真皇帝,简直是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早年丈夫为了推翻满清而牺牲时,她就立誓要报此国仇家恨,故不惜在三岁女儿的臂上划个半月圆形,要她入日月神教继续继承父志,以灭除鞑子为己任。

  后来,已成一方领域的月刹郑可男又“死”于满人之手,使她无处可泄的怨恨堆积在心,只要是女真人就休得她一个好脸色,不分老少。

  而端敏不仅是女真人,更是高高在上的格格,一日不小心泄漏了身份,只怕郑夫人饶不了她,必诛之以慰亲人之死。

  即使一再叮咛,但总要防那万分之一的可能,要是有人口风不紧则易生事端。

  因此,还是先走为妙,免得两方都不讨好。

  “傲哥哥!我们要去哪里?”

  冷傲低头为怀中人儿拉高披风。“回我家。”

  “你家!?”端敏以为他没有家,是个四处为家的高人。

  “瞧你那是什么口气,一脸惊讶的模样。”她的小脸总是单纯得藏不住心事。

  喝着马,两人共骑一匹毛色青黑的麒马,可日行千里,但顾忌她的伤而放缓速度,不急着回堡。

  “人家怎么知道你有家,你不是带我住客栈就是露宿荒野,要不然就寄宿朋友家。”她透露出自己小小的不满。

  “你在怪我不坦白?”冷傲从她脸上读出这讯息。

  她惊讶的赧红了腮。“你怎么知道?”好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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