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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没用。”牟长嵩轻啐一声的拉过她的手,轻轻揉按,松开她绷紧的筋骨,一根一根扳直僵曲的玉指。

  “不能怪我没出息,要在五百块石料当中找出十块出绿的玉石有多难呀!而且还是上品,你根本不是在赌石,而是想考倒我。”幸好她有香木镯子相助,否则真难在限时内找到十块含上品玉石的石料。

  若是凭实力,她大概有六成机会,但是没把握一定是上品玉石,光看石料外表难度太高,虽然不知为何镯子在最后那块帝王绿毛料上并没作用,幸好结果一切圆满。

  “但是你办到了。”他与有荣焉,很是骄傲。

  成语雁死里逃生似的吐出一口气。“可是我也快被吓死了,你突然看不见,然后往死路钻的将五块石料提高到十块,还把所有的铺子拿出来当赌注,我当场都吓得不能动了。”

  玩得太大了,吓出她一身冷汗,以为这人疯了,被人下药伤了脑子,她既担心又害怕,很想拉着他跑了算了。

  弃权也好过败光家产,虽然会遭人取笑一辈子,但只要银子还在,还能卷土重来,把丢失的声望再抢回来嘛。

  “可怜的小雁子,你果然不是当商人的料。”他怜悯的摸摸她的头,笑着一弹她白嫩耳肉。

  “什么意思?”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就字面的意思。我说的是铺子,可没包括里面未解开的石料和玉石成品,掌柜和伙计是和我打了契约的,给了铺子当然是跟我走,还留给别人当跑腿不成。”

  “你是说……”她忽然有些明了了。

  成语雁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她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够精明能洞悉其中的厉害关系。

  “换言之,诚王得到的不过是不值钱的空铺子,真正值钱的我全部运走,只要玉石在,再开几间铺子又有何难,人手和玉石都在,并未伤本。”几十间铺子他还输得起。

  她一听,了悟地瞪大眼。“你……你真狡诈!”居然用幌子骗诚王。

  “无奸不商,记住了,他们若不想套住我,又怎会被我套住。”他只是不想坐以待毙,而是以行动告诉他们,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只一、两个,想把别人当成傻瓜是自作聪明。

  “诚王看起来不是好人,他会不会报复你?要是他存心找你麻烦,你根本跑不掉。”为什么这世上的坏人比较多,他们都没有别的事好做吗?只会害人。连下药这种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一提到诚王,牟长嵩眼中一闪冷意。“他是就藩的藩主,一举一动都有朝廷的人盯着,太过分的事他还没法明目张胆的做,那个位置的人不会允许他有其他的想法。”

  “那个位置?”什么位置,他老是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你的脑子太小,别想太多了,想多了会变傻,多空出一点缝隙想想你要什么样的头面,依惯例,我把解出来的玉石给你打头面,十块玉石就有十副头面,够你想破头了。”等她十五岁及笄出嫁时,便会有惊人的十里红妆。

  牟长嵩变相地替她攒嫁妆,他要心爱的姑娘嫁得风风光光,一点也不输大家千金,有嫁妆当依靠才有足够的底气。

  可惜他的一片苦心有人不能体会。

  “能不能把头面换成银子,我比较缺钱。”她只有一个人,戴不了那么多头面,还是银子较实际。

  闻言,他大笑。“守财奴。”

  “哼!守财总比败家好。”手中有银,心中不慌。

  十几辆马车载着一百多万两银子往玉城牟府驶去,压沉的车轮辘辘作响,车上笑声不断。

  “你是怎么回事,我大老远在京城就听说你和诚王杠上了,我立刻就赶回来看你死了没,没人送终挺可怜的。”朋友是为了义气两字赶来的,但不用两肋插刀,坟上多坏土就行了。

  威远侯世子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没说上几句就捉起桌上的茶壶往嘴里灌茶,等灌了约半壶茶后才豪迈地用手背拭嘴,神情像累了几夜没睡似的,很是沧桑。

  他不是别人,就是一年前赖在牟府不走的温彦平,因为府中二老催婚的缘故,老是东躲西藏的借住友人家。

  其实他的朋友一点也不想收留他,白吃白喝不说还是找麻烦的高手,别人不惹上他,他先看别人不顺眼,一言不和就捅出篓子了。

  他目前正在被追杀中,因为接了某位苗寨姑娘的绣球,他拒不成婚,很洒脱的扭头就走,姑娘家有七位体形壮硕的哥哥,有着上山打老虎的气力,扬言他若不从就砍了他,因此温彦平正在逃命。

  “阁下还活着我也挺意外的,我以为你坟上的青草已长至半人高。”果然是祸害,祸害遗千年。

  “少咒我,你死了我还死不了,我说好了给你添土,等你骨头化成灰了我再到奈何桥上找你。”

  骑了几天的马,累死了,腰酸背疼的,真该找个人来捏捏。

  有个丫头模样的小姑娘闪过温彦平眼角余光,他招手要人来捏捏肩,谁知那人视若无睹的走过去,他微怔的挠挠后脑杓,心想自己还算英挺俊俏吧,怎么没瞧见呢!

  大概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丫头,全是鼻孔朝天,用下巴睨人的家伙,连他这个世子爷都不放在眼里。

  “阿兰娜没找到你?”那他还能多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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