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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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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习惯被忽略的生活,有娘没娘一样过日子。 “蝶儿,你说得表姊好痛心,姑姑是爱之深、责之切,你不要误解了。”沈醉雪好意地要碰碰她的肩。 她故意回避,做对的表现十分明显。 “少在一旁假仁假义,我才是白家堡的大小姐,你充其量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罢了。”她口不择言地一意要伤人。 “寄……寄人篱下……”沈醉雪茫然地失了神。 沈月琼见状生气的一喝,“住嘴,你这个毫无用处的小畜生。” “毫无用处……小畜生……”她突兀的轻笑起来,这些日子她学会了狡黠,赌之一门学问,在於攻击。 “娘,你是来找大哥是吧?” “废话,你当我来晓风居赏树吗?”她突然有点厌恶女儿忽然精明的神色。 白绿蝶恢复天真的模样说道:“真不幸,大哥正忙著讨好大嫂。” “大嫂?!”她失态的大呼。 “娘,你的算计全落空了,大嫂的美貌和精明可胜过表姊十分,你的后半生……可怜喔!” 她得意地一笑,在离开前顺手来个回马枪。 “对了,千万别去打扰大哥和大嫂,因为他们真的很忙,忙著生我的小侄子。” 留下的两人怔愕不已,望著晓风居的大门进退不得,心口都破了个大洞。 第八章 草际鸣萤,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正浓。 纤细如柳絮,肩薄见玉骨,一脸病容似西子,颦眉生怜,愁眸教人惜,素约小腰身,袅袅婷婷何样似,晚妆未卸。 莲步轻移,足下生花。 倚窗凭立,娇身甚虚的沈醉雪仰望无云青天,心中涌却千般愁思,无语悲千秋。 自幼寄居白家堡让她淡了孤女印象,以为从此立足於此,殊不知乃是可笑的仲夏梦曲,弦断无人收,曙起月黯淡。 一抹孤魂。 在姑姑特意的教养和呵护之下,她拥有仆婢服侍及良好闺阁风范,提笔能写,挥毫成画,诗吟对起咏风月,拨弦成调鸟雀歇,好不惬意。 但在蝶儿脱口而出的恶语中,她才知晓真正天真的人是谁。 寄人篱下,多残酷的一句话,硬生生拆了她多年虚筑的城墙,崩塌如山洪。 她不晓得该用何种态度再去面对一堡之人,处境局窘得无以为欢,天下虽大却少了她可行之路,一个独身女子能往何处去呢? 无私做来好生为难,赢弱的身子漫步在林道间,她感到彷徨。 蓦地,一位娉婷出尘的仙子斜倚大石,长睫覆盖下的翦翦双眸灼灼生辉,似在吞吐天地灵秀。 她到底是谁? 不自觉唤出心中疑问的沈醉雪惊扰了正在思考的佳人,她回眸一视,随即绽出和善的浅笑。 “林木太过苍郁有损刚直,植些杜鹃、丁香如何?”她考虑辟条花道舒人心展。 “表哥不爱花花草草,空谈无益。”不知为何,她对眼前女子生起莫名敌意。 闲来无事的辛秋橙打了个小哈欠。“你的表哥该不会是蛇蟒转世的白震天吧!” 一个大男人缠起人来像初融的春雪,没完没了。 要不是商号出了点小事,难得的清闲时光可不清闲,总有个神出鬼没的黏皮精尾随而至,破坏她意欲清净灵台的悠逸。 “姑娘何出辱语,表哥可曾开罪於你。”她略微不快地走近。 “小女子姓辛名秋橙,大家都唤我一声秋儿,表小姐用不著急於为他生愠。”说不定他当是赞美。 一股无形的压力由心升起。“你到底是谁?为何来到白家堡?” “好笑至极,表小姐莫非轻聋於耳,听不进小女子的自荐言语?”她当然明白她所问何事,只是懒得回理。 小奸细白绿蝶早将这位表小姐的来龙去脉解说得一清二楚,对於无举足轻重的“情敌”,不用费太多心思应付,徒费力气。 男人若要变心,十道城墙也难挡,何必割芒燎稻,多此一举。 她看淡了,是爱也好,是情也罢,男人如同一道翱翔千里的纸鸢,不管飞得多高多远,只要擅用手中的线圈,一切掌控尽在於手。 适时地放松、拉紧,高高在上的傲气不过是一线而已,线若断,鸢必落。 “秋儿姑娘应该晓得我的意思,白家堡十分排外,你的存在令人纳闷。”沈醉雪维持著大家闺秀的气度说道,口气中视已为主。 人对於不确定的外敌时,总会升起自我防御的护网,确保不受侵犯。 “听说你与白堡主并无血缘之亲,一个暂居的过客责问原由是否不妥。”不喜她口中挑衅语气的辛秋橙冷淡一讽。 她的心受了伤害。“我是善意询问,秋儿姑娘何必针锋以向呢?” 蝶儿说来她只觉得苦涩,但是由外人坦言,却叫她沉重得喘不过气,当真她在堡中无地位吗?人人皆可欺。 一抹不甘困住了她净洁的心门,住在堡中十来年还受人奚落,她的痴、嗔、爱、怨有谁明了?为何她得一再遭人点明是前唐燕,家亡衔泥於他人屋梁下暂栖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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