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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看看蝶儿的眼睛,是不是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伸手将蓝秋滟的脸孔扳向心爱的女子。

  她的眼睛很像……我?“不,我和她一点都不像,她是抢人家未婚夫的坏女人,她是坏女人……”

  拒绝相信是逃避,她不愿自己是替身,不断地指责胡蝶是坏女人,即使双眸所见的情景如此惊心催肝。

  “我和蝶儿早就相识了,只是我一直找不到她,当她是我梦中的幻影,我不停地寻找,灰心得几乎要放弃……”

  “不要说了,我不听你的故事,我不听……”她孩子气地把耳朵捂上。

  卫森残忍地拉下她的手继续。“正当我绝望地想娶一位神似她眼眸的女子为妻时,她出现了,在我贫瘠的生命里。”

  “我爱她爱得发狂,不在乎伤害了谁,只要她肯在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可以舍去,包括你。”

  失神的蓝秋滟在他松手之际跌坐在地上,两眼茫然得找不到焦距。

  许久之后,他的话才在她脑中生菌成长,骤地眼一清,凌厉得有些狂色。

  “我恨你,卫森。我从来没有恨过人,但是我恨你,我不会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我会用恨来警惕我自己,千万别相信爱。”

  人间无爱。

  她狠狠地瞪着毁灭她爱情的两人,骄傲得像女王般走出去。

  门在身后合上,奔流的眼泪像止不了的洪水,蓝秋滟拭了又流,流了又拭,最后干脆放弃地遁入电梯哭个过瘾,令每一个想进出电梯的员工踌躇不前,改坐另一部电梯。

  活了二十四年,一直循规蹈矩地按照家人的安排去做,她没有第二种声音的当蓝家的好女儿。

  谁知今日竟因她的好而造嫌弃,她质疑生存还有何意义,甚至不知为什么而活,完全没有目标地盲目苟延残喘,让世间多一具行尸走肉。

  此刻的她想死。

  皮包里有一把修指甲的小剪刀,蓝秋滟战栗地把它取出来握在手中,脑海里有一道邪恶的声音怂恿着她,要她刺下去……

  强抑着害怕,沮丧的她对准腕间跳动的脉搏一刺。

  痛。

  血红了她的眼,仿佛魔鬼在向她招手。

  正当她刺出心得想下第二刀、第三刀时,电梯门突然打开,冲进一位哭得淅沥哗啦的曼妙女子,脸上的妆都花了,还有一道男人手掌大小的五指印。

  她哭得看不清楚前方,一脚踩上蹲在角落的蓝秋滟,正气愤的抹去眼泪想教训人时,视线一明的见到对方腕上那鲜好的伤痕。

  “大嫂,你干什么?”卫睛一把夺去小剪刀扔在手构不到的一角。

  “晴晴,你大哥不要我了,他有别的女人。”蓝秋滟惨笑地抬起头。

  小剪刀虽利,却未命中动脉,伤口不深,所以她神智还很清醒。

  卫睛一听,气得直蹦电梯内壁,滑坐在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喜新厌旧地想甩掉旧爱。”

  “我那么爱他,他怎么狠得下心伤我?”爱情一点道理也没有,偏她痴得可笑。

  “还说呢!长风为了个女工读生说要和我分手,还狠狠甩我一巴掌。”他够无情。

  “我恨他,我好恨他。”恨不得夺去他的最爱,蓝秋滟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我也是,我恨死韦长风了,真想一刀戳进他心窝,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色的。”尤其是那个小狐狸精。

  “你想杀人?”蓝秋滟鼻音深浓地抽噎着。

  “你不想教训我老哥吗?”亲手足又如何,他从未护过她。

  两个人静静相望,互读彼此眼中的深意。

  “我不想森死。”

  “我也不愿长风太早去见阎王。”

  陡地,恶魔在一旁献计,两人头靠头地商量,既然下不了手伤害挚爱的男人,那么就由他们口中所爱的女人去消受吧!

  邪恶的光芒在眼底闪烁,阴森的笑声在电梯里发寒。

  她们要报复男人的无情。

  就由他们的女人开始——

  第八章

  太大意了。

  在阴暗的林间小屋,有个双手被捆绑在身后的女孩蠕动着,大叹自己太多事,为何老是不听蝶姑姑的劝告,冲动行事。

  人家是大意失荆州,她是大意失自由,连能呼救的口都被白布条给缠得牙酸。

  她是见过蓝秋滟,还在和韦长风去看鬼珠宝展上碰见,经由介绍得知她是卫大老奸的未婚妻,但目前正要解除婚约。

  昨天她有一份报告要交给教授,刚好有个同学也要去学校,她留了张字条就搭顺风车去,两人还去看了场话剧表演。

  散场后才发觉时间已晚,同学急着赶回去上家教,来不及送她回家,所以趁月色正好就决定信步一走,感染一点浪漫气息。结果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旁蹲了个女人,神色痛苦地捂着肚子呻吟。

  救人嘛!当然要当仁不让,她二话不说他冲上前一扶,一见是熟面孔更硬不下心不理。不过她想起蝶姑姑的警告,迟疑在要救与不救间。

  但是蓝秋滟有够狡猾,用力挤破绑在腰间的红色血浆,伪称怀了卫老奸的孩子,希望她能发发善心救救孩子免于流产。

  瞧她声泪俱下的痛苦神情,她一下子就忘了蝶姑姑的忠告,连扶带撑的把她送进车里。

  一坐上驾驶座,她突然想到自己不会开车,刚要转头说声抱歉时,哥罗芳的味道扑鼻而来,随即眼一困地失去知觉。

  等到醒过来已是隔日的清晨,高高的窗户停了几只色彩鲜艳的小鸟。

  看不清是什么品种,因为室内光线大暗,而唯一可透光的窗户在靠近尖角屋顶处,让她能由此口看天色,得知大约的时间。

  “该死,我明明就快抓到她,谁知一转眼就看不见人。”简直像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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