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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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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旭……” 昔日的浓情蜜意回到梦中,却在转瞬间变成可怕的恶梦,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的眼,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知道温热的液体不断地温湿她双手。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山盟海誓,全都是屁话,一个死亡就能轻易地摧毁,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令人发狂的椎心刺骨。 从那除恋的情人死后,她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男人全是满口谎言的猪,尽管口中誓言旦旦的保证,但到头来还是让她一个人,被孤零零的遗弃在这个世界。 不了,不了,不要再爱了,她为什么要受这种痛苦,只要不付出,心就不会有缺口,也就不怕再被伤害。 爱得深,恨得也深,这是唐冰喻的爱情观,她用生命去爱一个人,也用生命去恨她所爱的人,爱情让她的心千穿百孔,狼藉苍老,她怎敢再爱? “怎么了,你睡得不安稳?” 一只手从她身后一搂,将双手捂面的女子拥入怀中,小心不碰触到她车祸的伤口,以体热温暖她。 她静静依偎在他怀中,极力想忽略心中那乍起的安心感受。 不该眷恋的,缘起缘灭半点不由人,她不许自己的心再受一次伤。 “喻,谢谢你,但请你下次别再这么做了好吗?” “嗯?”她回过神来,却不解范丹提在说什么。 “我宁愿自己死去一百遍,也不想看到你受伤。”救了他却伤了自己,这不是他想看见的。 唐冰喻闻言浑身一僵,过去的恶梦仿佛在眼前上演,自己所在意的人从这世上彻底消失,再也见不着摸不到,只能盼着魂魄夜夜入梦来。 “你为什么不问?”闷闷的声音由胸腔发出,像是幼兽的呜咽。 “问什么?”范丹提只关心她裸露在外的肩背是否受寒,拉起薄毯将她轻柔盖住。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几乎要恨起他,恨他的温柔。 他笑了笑,语气疼宠的说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你为什么不逼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了我还抛弃远从日本来的痴情樱花妹。”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爱你不该成为借口,逼你就会开口说吗?”她不能逼,也逼不得。 唐冰喻静静地看着他双眼,好一会儿才含恨的说道:“不会。” 谁都不许撕开她的伤口,她宁可让它化脓生虫,溃烂成一堆腐肉。 “好,那我不问。”她压抑太久,连她也忘了自己有良善的一面。 “你怎能不问,你说爱我是说假的呀!存心开我玩笑是不是。”他不问,她更恨,男人满口的情话只为得到女人的身体。 “因为我不想再让你痛一回,我爱你。”他怜惜地抚摸乌黑发丝,幽幽地扬起一抹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爱她呀!所以什么也不能问,那是属于她自己的伤痛,他若硬生生地去挖出,她不只会更痛,还会恨他让她又痛了一回。 “你……”她咬着下唇,不让泪水夺眶而出。“你该问的,你为什么不问,你问呀!问呀!你不是最爱说教,一天到晚唠叨这唠叨那的令人心烦,你伪君子呀!到了这节骨眼居然不问,你很清高吗?看不起我们这种视爱情为游戏的人是吧!你凭什么说爱我……” 千鸟雅子的出现让唐冰喻极欲埋葬的过去又被揭开,一幕幕已逝的画面如成群的香鱼,不顾一切跳出水面游向她,挤压着胸腔只剩一口氧气,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发泄,她想咆哮,她想抓着发赤足狂奔,她想向天嘶吼出满腔的愤怒,任由豆大雨滴打在身上,打出一身伤痕也无所谓。 可是她什么也没做,一如往常地将痛楚往心里藏,她不相信永恒,也不依靠别人,既然老天决定剥夺她的快乐,她更要大声地笑给天看,她要让天上的神祇瞧见她强韧的生命力,它们无法打倒她。 “你太激动了,冰喻——” 啪地一声,范丹提侧向一边的脸颊为之红肿,多出深红的五指掌印。 “骂我呀!我是天生恶女,只要我高兴,不在乎谁会受到伤害,我低贱无耻,下流肮脏,男人一个要过一个,我不爱他们,只玩弄他们,包括你在内,我喜欢看到你们痛苦,你骂呀!孬种,别装哑巴,狠狠地骂我一顿,把我骂得体无完肤、狗血淋头……” 她不该气他、恼他,可是他越是显得冷静她就越生气,不自觉的就想折磨他,粉碎他的冷静,拳头直落地想逼他变脸,好成功逼走他,证明男人是谎话连篇的猪,他们的爱比一粒尘土还不如。 但他不还手,默默地忍受她的无理,表情更加平静,沉静的黑瞳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看进她悲怆不已的灵魂。 那是一个受伤的小女孩,困在自己的城堡里走不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百摧不倒的女王,固守领地昂首傲视,不让江山颓败。 “范丹提,你没用,我打你你不痛吗……哼!我看你根本不是男人,我不要你了,你走!你走,走得越远越好,我不要你了,你滚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你让我生腻,我不要你……” 当第三次“我不要你”由她口中说出,范丹提举起右手,狠狠地往她左颊挥去,力道之大连他的虎口都微微颤抖,麻得没有任何感觉。 “你说完了吗?”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责备,平静的像问她吃饭了没。 “你……你打我?”抚着发疼的面颊,她怔愕地不敢相信他会动手。 “我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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